再次的强调微微加重了尾音,落在耳边,清脆有力,激起阵阵战栗。
梁清清缠绕电话线的手指互相摩挲着,像是想要借此平复飞快跳动的心脏,她轻咳一声,好半响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我也想你。”
话音刚落,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止不住的笑意,似乎是极其欢愉,可他笑得越高兴,她就越不好意思,脸上的温度逐渐攀升,她慌忙打断他,“好了,不跟你说,我还要去忙呢。”
“等一下。”
她停住要挂电话的动作,改而用微凉的手背贴了贴滚烫的脸颊,咬唇问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这个周末我来省城找你,我外婆他们想要看看咱俩的照片。”范彦行想起前两天收到的那封信,唇角不由往上勾了勾。
真不愧是他外婆,想的点子都跟他一样,先斩后奏,棋子落入棋盘便再无更改的余地。
“你外婆他们?”梁清清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保持淡定,但是只要一想到原书中对他家庭背景的描写,这紧张感就不可避免地从心头涌上来,“那我们要去照相馆拍照片吗?”
“对。”范彦行颔首,视线下意识地落在手腕处的头绳上,听出她的情绪变化,柔声安慰道:“你放心,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他敢说,她都不敢信。
范彦行依旧理直气壮,“你这么优秀,又长得这么漂亮,谁不喜欢?而且有句古话说得好,爱屋及乌。”
虽然被他夸得忍不住嘴角上扬,但是梁清清心里清楚,在没见面前他们会喜欢她的最关键原因还是最后一点——爱屋及乌。
“拍照片最好还是穿白衬衫,到时候你记得穿上。”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提醒他那日的穿着,这个年代的照相馆大部分以黑白照片居多,所以穿什么都不如白衬衫来得干净好看,瞧着也端庄板正些。
到时候长辈收到照片,对她的感官也会好一些。
“好,那时候我来广播局接你。”范彦行见她重视这件事,眸中的柔色更深,想到什么,下意识地就想说出来,但最终还是压了下来,想着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说也不迟,反正也没几天了。
两人约好大概的时间,又聊了两句,梁清清就率先挂了电话,给宿管电话费后就马不停蹄地往楼上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就从宿舍出发了。
她先去了田风椿的办公室,和她以及那位男播音员会合,随后三人乘坐局里的小汽车往联欢晚会的举办地点赶,这还是梁清清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坐小汽车,于是便没忍住好奇地四处打量了一番。
但车和车之间的差别能大到哪儿去,她只是瞥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
“别紧张,照常发挥就好了。”田风椿坐在梁清清身边,慵懒地将手靠在车窗上托着下巴,车窗外的风吹起她的短发,显得她整个人都平易近人了起来。
梁清清闻声望过去,点了点头笑着道:“好的,田老师。”
田风椿点了点头,随后就闭上了眼睛小憩,见状,梁清清也没再开口。
其实按照田风椿的职位,这种活动她是完全没有必要参加的,但她还是亲自去了,梁清清隐隐觉得这其中的缘由估计是在她身上,相处了这么多天,她看得出来田风椿对她寄予了厚望,平日里更是亲自指导,严厉和温和相互交叉着表现出来,让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辛苦归辛苦,但是获得的成长却是十次县城培训都比不上的。
在任何地方都讲究个一脉传承,说句自恋的话,梁清清觉得田风椿这是把她当接班人培养着的,但她也不是没有依据的胡乱猜测。
一来,她是田风椿亲自从地方上破格提拔上来的,这份情谊自是旁人无法比拟的,谁也越不过去,再者因为这件事,可以说她得感激田风椿一辈子。
二来,来省广播局这么久,她也多多少少对领导层有所了解,几乎每个位高者身旁都有常伴其左右的学生,只有田风椿身侧空空如也。
当然她也有可能猜错,毕竟田风椿是个把事业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她有才学有能力,就算不培养接班人,日后退了,也没人敢不把她放在眼中。
不管猜对与否,田风椿对她的看重是毋庸置疑的,只要有这点,就足够了。
梁清清收敛思绪,趁着还有时间,便在脑海中又把稿子给过了几遍,直到看见车子缓缓驶入市教育局的大门,她才轻声开口将田风椿喊醒。
这次联欢晚会的地点在市教育局的报告厅内举办,这是市内为数不多的大型室内场馆,足足能容纳三百人,建得大方又气派,梁清清却没有心思也没有时间参观,她几乎一进门就被拉去换衣服化妆了。
场馆内没有换衣间和化妆室,只能临时腾出隔壁的两间屋子充当,此时里面挤满了人,全是今天晚上要上台表演节目的女同志。
梁清清瞥了一眼浑身不自在的搭档,笑着道:“你不用化妆,要不换完衣服,做好发型就出去等我?”
男搭档名叫李长国,长得国泰民安,今年二十八岁,已经结婚有两个孩子了,性子却开朗单纯,有时候甚至蠢得可爱,但是别看他其貌不扬的,去年年底在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