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允和突然快步绕过来 , 拦在她跟前 , 父女俩差点撞在一处 , 徐云栖往后退了一步 , 拙目望着他 , 荀允和整个人像是随时可能崩掉的弦 , 双目凌厉而深避 ,
“ 云栖 ,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 “ 高兴了会笑 , 委屈了会哭 ,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徐云栖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
“ 我知道您在想什么 , 您恨不得我骂你怨你 , 那我告诉你 , 我已经怨过了 , 在我四岁那年 , 五岁那年 , 或者到七八岁还不懂事的时候 , 我怨过了 …“
“ 人总要慢慢长大的对不对 7“
就是这样一句话 , 像刀锋一般将他抵在墙角 , 让他成为无计可施的困兽 , 苟允和双手覆额 , 险些老泪纵横 。
看着他痛苦得无以复加 , 徐云栖叹了一声 , 轻轻安慰 ,“ 我早就走出来了 , 现
在 , 您也要慢慢走出来 。“
荀允和猛吸了一口气 , 缓缓平复 , 忍不住问她 ,“ 十五年里 , 你可曾想起过爹爹 7“
徐云栖对上他猩红的双目 , 舌尖在齿关抵了抵 , 平静回 ,“ 您走得太早了 , 我什么都记不清了 “
荀允和苦笑一声 , 云栖说得对 , 再沉迷于过去没有任何意义 , 他要关心的是女儿未来 ,
眼看她头顶太医梁帽被他撞歪了 , 他定了定神 , 拙手替她扶正 , 露出酸涩的笑 ,“ 云栖 , 爹爹从来都惦记着你 , 过去是 , 何后也是 。“
说完 , 荀允和亲自将门推开 , 像个送孩子出门的父亲 , 温声道 ,“ 好了 , 我们云栖可以去忙了 。“
语气带着朝阳般的温煦甚至宠溺 。
徐云栖愣了愣神 , 随后缓步踏出门榛 。
离开内阁 , 回了太医院 , 已是申时初 , 此时的太阳斜斜从庭外射进来一束光 ,
一人背着一个行囊 , 停驻在正厅 , 自有小吏赶忙上前接过他的包袱 , 另一人撑起一件象征四品太医院院使的官服过来 , 替他穿戴 , 等到那人慢慢系好衣领 , 转过身来时 ,
徐云栖看清了他的脸 。
这是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容 , 中等个子 , 年纪该在五十上下 , 背脊微曲 , 并不那么挺直 , 最叫人印象深刻的是 , 他眉宇间藏着一抹阴郁 。
韩林瞬见他 , 立即露出恭敬的神色 , 赶忙迎上去 ,
“ 师傅 , 您回来了 “
范如季淡淡点头 , 目光落在徐云栖身上 , 见她面生 , 微微露出一丝疑惑 。
这时 , 贺太医领着人迎了出来 , 见徐云栖和范如季立在门口 , 赶忙引荐 ,
“ 范太医 , 这位便是此前与您提过的徐娘子 , 她针灸甚是出众 , 昨日您不在京
中 , 便是她替陛下针灸 , 治好了陛下头疾 。 “ 随后把皇帝许徐云栖坐诊太医院的事告 i
了范如季 。
“ 陛下还拿她跟当年的柳太医做比呢 , 言下之意是希望咱们太医院借着荀大夫的光 , 多培养几名针灸国手出来 !“
范如季听了这话 , 瞳仁猛地一缩 , 眉头也跟着狠狠皱了一下 , 再次看向徐云栖时 , 眼神就变得不一样了 。
“ 院下让一女子入官署区坐诊 ?“
“ 唔 , 这 …..“ 贺太医没料到范太医当着徐云栖的面说这样的话 , 几乎是丝毫不给面子 。
场面顿时很尴尬 。
范如季冷冷看了一眼徐云栖 , 轻轻拂袖进了衙内 。
韩林和贺太医相视一眼 , 无奈摇头 , 又纷纷与徐云栖解释 ,
「 范太医此人性子是有些桀骜 , 不过心肠是极好的 , 你别放在心上 “
贺太医嘱咐韩林安抚徐云栖 , 赶忙跟去范如季的值房 , 可惜没多久 , 里面传来剧烈的争吵声 , 韩林脸色一变 , 立即跟过去劝解 。
徐云栖独独立在正厅 , 凝望内衙的方向 ,
这个范如季很不对劲 。
也好 , 总算是找到了突破口 。
徐云栖神色丝毫不为所动 , 径直回了自己的值房 。
范如季的值房内 , 争吵声始终不息 。
“ 我怕他 ? 郡王又如何 , 首辅又如何 , 规矩就是规矩 , 我这就去寻陛下陈情 !
贺太医就差没路下来 , 不仅如此 , 其余几位太医也纷纷堵在门口 ,
“ 您者这是怎么了 ? 那荀大夫人品出众 , 手艺卓绝 , 她能来太医院 , 简直是响们太医院的福气 , 您是不知道 , 她方才连齐王都镇住了 , 这会儿那齐王正绞尽脑汁怎么豁下面子求她去看诊呢 !“
“ 您原先也不是固执之人 , 今日怎么谈起男女之防来 , 您家里没有女人嗽 , 您不是女人生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