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缘故,她这些日子醒来,总是回想以前的事,就连梦中,也是翻来覆去的回忆,可这些事情没办法和别人说,她也不肯屈尊纡贵讲给别人听。
唯有眼前人,她与皇贵妃唯一的血脉,有资格听她讲一讲当年的事。
她看着盛拾月那张与皇贵妃相似的面容,轻轻叹了口气,说:“你阿娘离世前,再三恳求我,一定要让你平平安安、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
“可是如今,我却将你带到这个位置,不知日后,我见到你阿娘,该如何解释。”
盛拾月微微皱了下眉,又很快松开,心里烦躁极了,不大喜欢听盛黎书说这些,又不得不坐在这里。
可另一人却浑然不知,或者说她察觉到也不会在意,她现在只需要个能听她述说的人,不管那个人听不听。
“你阿娘最是疼你,绝对见不得你那么辛苦,可是这是你必须要抗下的。”
“你是我和你阿娘唯一的血脉,这皇位必须是属于你的。”
盛拾月手指抬了抬,依旧不说话。
盛黎书自顾自道:“母皇只能替你将所有荆棘都砍去,交给你一个完全受你掌控,没有任何威胁的皇位。”
此话刚落,盛拾月顿时诧异,一脸不解地看着盛黎书,好像在问她,她到底在说什么?
可那人却没有半点停顿,只道:“朕知道,当一个被人随意拿捏的皇帝有多难,朕当年费尽心思才将皇权握在手中。”
“可你不用、母皇已为你铺好了一切,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你就可以安安稳稳的、不用花任何心思的……”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盛拾月终于忍不住,消声喝道:“你在乱说些什么?”
她实际不该那么浮躁,这半年的打磨,也让她学会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可当盛黎书一次又一次地提起阿娘后,她还是忍不住生出恼意。
这一切她早已知晓清楚,她盛黎书凭什么还在这边装模作样,想当什么好人?!
盛拾月的手紧握成拳,手背在极力忍耐下,青筋鼓起。
若是以往的盛黎书早就怒不可遏,想着如何惩罚她,可现在的她却无动于衷,只道:“你以为你现在的一切是你自己争取来的?”
“小九,我以为你长大了,但没想到你还是那么天真。”
不等盛拾月询问,突然响起一声木轴转动的咿呀声,两人随之看去,原来是陆鹤端来汤药。
他像是看不出里头的气氛紧张而焦灼一般,端着木盘的手平稳,步伐不紧不慢,直至两人面前,屈膝道:“陛下,该服药了。”
盛拾月反应过来,强压住怒气,将无意识前倾的身子收了回去,垂眼看向地面。
可盛黎书却不依不饶,直接看着盛拾月道:“扶我起来。”
“喂朕喝药。”
房间内一时无言,陆鹤双膝跪在地上,双手还高举着木盘,盘中的白瓷小碗盛着褐色汤药,倒映着房间顶上的繁琐花纹。
盛黎书紧紧盯着她,浑浊的眼眸看不出神色,却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盛拾月沉默不语,衣袍下的拳头紧紧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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