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丢在地上,满身伤痕。”
屈榆立马辩驳道:“都是她熟悉之人,万一她们互相串通,故意冤枉我呢!”
——啪!
惊堂木又敲,宁清歌冷声道:“本官还没有让你说话,若再插嘴,棍棒伺候。”
屈榆心有不甘,却只能闭嘴,狠狠瞪着楚蓉。
周围百姓瞧见,心中不免一暖,往日报案至官府,官府的人只会听权贵的话,根本不管他们百姓在说什么,更别说让权贵闭嘴了。
宁清歌闻言,又问:“你弟弟的尸首现在何处?”
楚蓉答:“已被屈榆那厮逼着下葬,此事已过去三个月,恐尸首已毁坏……不过还有一人,我那时瞧着弟弟满身伤痕,怕他在地下疼痛,求着安奇堂的大
夫,帮我弟弟将伤口缝上,敷了些药。”
话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哭道:“民女知道这样没用,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什么能为他做的了。”
听闻此言,周围人皆露出不忍神色。
八皇女与屈夏未阻拦,微微侧身,好似在低声商议些什么。
楚蓉哭了一会,又哽咽道:“还有、那屈榆为了让我不再纠缠,还丢给了我一百两银子。”
“我一小小乐师,一年到头也难攒下十两银子,怎会能有百两巨款,”她抹了抹眼泪,又说:“那银子我半点未动,一直放在家中。”
待她说完,宁清歌放下毛笔,不知是从何时开始记录的,满满当当都是楚蓉的证词。
她偏头看向方画影,便吩咐她领人去将证人、证物带来。
方画影不敢耽搁,立马率人往外走。
百姓见到是方画影带人前去,心中不由更定,方通县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被大伙看在眼中、放在心里,这偌大的官府,也就她一个不会收取贿金,公平正义的捕快,但凡有什么事,大家都会直接去求方画影。
再看宁清歌,那可是他们交口称赞、一心为民的丞相大人,如今做了北镇抚司的巡抚使,也在为百姓申冤抱不平。
这两人,一人居于庙堂,一人行走于坊间,都深得百姓爱戴,两两加在一块,效果更甚。
更别说已有人先开了个头,大家伙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意动。
而此时,宁清歌又看向楚蓉,声音稍缓,温声问道:“本官知你弟弟凄苦,但眼下单有这些证据还不够,你可愿开棺验尸?”
楚蓉一把抹掉眼泪,忙道:“只要能为我弟弟报仇雪恨,民女什么都愿意。”
“好,”宁清歌点头,又让曲黎带人前去。
再看那屈榆已瘫坐在地上,本以为这事已经掀过,却没想到今天被重新翻出。
宁清歌收回视线,垂眼看向那证词。
既牵扯到唤倚翠楼,不消想也知这事是宁清歌提前安排的。
倚翠楼虽是她的产业,但宁清歌除了关于盛拾月的事,还有查看每月账本、让人暗中收集汴京龌龊外,其余事都不大理会。
而倚翠楼的人也不敢太过唠叨她,若不是楚蓉四处碰壁,报案无门,倚翠楼楼主也不会求到她这儿。
所以当宁清歌得知此事时,距出事已有一月有余,楚蓉的弟弟都已下葬,即便是宁清歌也觉棘手,一朝丞相为小小青楼乐师出头?即便是让手底下的人去说一声,也怕被有心人记下,暗中揣测其中关联,于是一直拖到今日。
宁清歌抬眼,恰好与楚蓉看过来的目光撞上,两人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开。
其余人并未察觉,甚至在低声感慨着宁大人当真对百姓极好,连开棺验尸这种事,都要先征询楚蓉意见,若是官府,即便被害者的家人哭嚎着不愿意,他们也会以办案为理由,强行掘坟验尸。
不多时,证人证物都带来,尸体也被查验,证明楚蓉
所说是真。
宁清歌将惊堂木再一敲,当即说出判决,并要屈榆签字画押。
那屈榆竟吓得转身想跑,却被侍卫直接抓住,往虎头铡上一按,刀落人亡,地上头颅又多一个。
这一次,周围百姓居然发出阵阵雀跃欢呼声,楚蓉连连磕头,感激得痛哭流涕,几乎哭晕过去。
而宁清歌又往其中添了一把柴,当即道:“往后若有人借此为难你,可直接寻到北镇抚司来。”
此话一出,如定海神针一般重重落在百姓心中,几乎是争抢一般,往宁清歌桌案前冲来,一连数个,纷纷大喊。
“宁大人,我有冤情!”
“宁大人,求您为我做主啊!”
“宁大人宁大人,我娘子好苦啊宁大人!”
就连身后的方画影、曲黎都被吓了一跳,本以为还要再磨一会,没想到百姓受屈家欺压已久,如今终于按捺不住,纷纷喊冤。
只不过这冤情也太多了吧?
两人同时拧起眉头。
宁清歌不露痕迹地松了口气,对此倒不觉诧异。
屈夏出身寒门,是通过武举后,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如此出身,难免在朝廷中受尽排挤,因此,在她得势之后,便将宗族之人通通接入屈府,极力培养,希望他们成为自己的助力。
比如方才的屈榆,就是宗族中的一个习武天赋不错的旁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