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被上官昊清澈的眼睛看得心里不自在了一瞬,她是曾这么想过,可是后来,她确实是为了他好啊!
上官昊却看着裴氏微微回避自己的眼睛道,“其实,您只是没有办法了。用这个理由,可以将您内心中那不多的愧疚给搪塞过去,又可以用这个理由将儿子一辈子攥在手中,母亲,您真的在乎过儿子吗?您真的有发自内心的在乎过我吗?”
十年前的他,就曾想问她,您真的在乎我这个儿子吗?如果在乎,为何当初要舍弃我?
要是宫里没有现在的养母,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上官昊不知道。他觉得,自己恐怕会变得连自己都觉得可怕。
或许,那样的他,就是生母想要看到的模样吧。
裴氏看着他多年后又一次红了眼来质问她,她一时无言以对。
她承认,她是自私,可她真的有为这个孩子想过的,当年那样做的结果绝对是最好的,对他们都有好处。
不管她最后诞下的是公主还是皇子,这个孩子都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他被生母舍弃,不管以后被谁抚养,皇上对他都会不一样,比别的孩子总会多关注几分的。
况且,当初的宫里,刘氏才是最大的胜利者,她膝下拥有宫中大半的皇嗣抚养着,又深得皇后与皇上的信任,更为要紧的是,她以后一定会是贵妃,皇贵妃。
事实也的确证明她是对的。所以,现在的四皇子,身份跟其他皇子是大不一样的。
这些,可都是她给他的啊!
是她特意谋算来的,他怎么可以如此想她呢?
裴氏苦涩的一笑,道,“昊儿,你以后就会明白,母亲是真的为了你好。”
上官昊红着眼睛,自嘲一笑,“罢了,母亲,今日儿子来此,是为了告诉您,儿子很快就会选定未来的正妃人选。不管您怎么想的,儿子只会听从母妃,母后的意见。您……安心修行吧,以后儿子再带王妃来看您。”
说罢,上官昊跪下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起身,直接离开了。
裴氏看着他走远的身影,终于茫然的发现,她好像真的失去他了。
…………
再说回安国寺这边,上官晏带着弟弟妹妹进
来上香,进了大门才知道,方氏竟然也在,于是他们上完香之后,上官晏他们就过去客院给方氏请安。
这么多年以来,刘芳膝下的孩子一直都将方氏当作亲外祖母那般对待,因此,方氏倒也习惯了他们会特意请安的行为。
见了礼,方氏笑着说,“晏儿今日怎么带着弟弟妹妹们过来这里?”
他们这些年轻的孩子,可都不怎么喜欢礼佛上香这一套,所以方氏才觉得有些奇怪,怎么突然就过来这里了呢?今天可是难得的沐休啊。
上官晏笑着回道,“是暖暖想着过来走一走,爬爬山,于是我们便陪着一起来了。”
上官暖挨着方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外祖母,您可不许打趣我。刚才三哥已经说过了,我正生气呢。”
方氏伸手抱着她,微微一笑,道,“你这孩子,倒是折腾的哥哥姐姐们都陪着你了,下回可不能如此了。虽说你小,可也不能总仗着小就肆意妄为,还是要体谅一下哥哥姐姐他们的,你说呢?”
被逼背锅的上官暖:……
“好,外祖母,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方氏摸了摸上官暖的脸道,“外祖母知道暖暖是个好孩子,不过,今日这样过来爬爬山也的确挺好,下回提前跟外祖母说一声,外祖母再陪你,如何?”
坐在上官晏身旁的上官晁扭头暗自翻了个白眼,就知道外祖母偏心,前面说的还是训诫,后面说的就是纵容,这样的训诫,其实就等于什么也没说。后面的纵容,才是实打实的偏疼。
这才是偏心呢!
上官晏他们也都习惯了,上官晈,上官曈两人尤甚,因为外祖母对她们也一样偏心。
只要是她们做的,再荒唐,她都觉得好,情有可原。反正,最后错的一定不会是她们就是了。
这种溺爱,说真的,她们到现在为止都不大习惯。因为母妃的教导,一向都是有错就罚,有功就奖。
对于父皇,外祖母他们这样无原则的溺爱,上官晈和上官曈都觉得:太腻歪了!受不了。
上官暖也觉得不大好,哪有晚辈去玩儿还要长辈特意陪着的?
她靠着方氏道,“外祖母,您也知道,我功课紧,恐怕没有多少时间再来爬山了,就
算再来,也还有哥哥姐姐他们陪我呢,您别担心。要是您想来上香礼佛,我作为晚辈,您招呼一声,我一定来!”
方氏笑笑,道,“你有这个心就好,外祖母心领了,不过,就不辛苦你了,有你表哥表姐他们呢,再不济,还有你表侄他们陪着,用不着劳累你出宫来特意陪我这个老婆子。”
这说的是刘节他们的孙子,也就是刘芳的侄孙,自然也就是上官暖他们的表侄了。
毕竟,刘节他们的孩子都已经成婚生子多年了,刘节的嫡长子刘旬,他的儿子刘宗都已经十一岁,在这个时代,能当半个大人使了。
再者说了,方氏虽然习惯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