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等着刘芳从田里出来了,洗漱一番,换了衣服坐在起居室的榻上由着墨棋擦头发的时候,坐在她对面道,“你知道吗?皇后娘娘撤了避子药。”
刘芳挑眉,“哦?是吗?”
姚氏点头,“虽然我们都猜着皇后娘娘会撤,可也没想到这么快。”
正月一过就撤了,那时候大皇子才多大啊!
三月的京都还是有些微凉,刘芳穿着稍微厚点的锦缎常服,靠着软枕,窗户打开,外头的风吹进来,那艳阳照耀下的暖风,真是格外舒服。
她看着姚氏道,“这不是好事吗?”
姚氏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您我之间就不需要这般客套了,这事说好,也是好,总归咱们是有盼头了,可不好,也不好啊,你是不知道,最近,梁美人跟廖采女可是闹掰了。”
刘芳笑笑,姚氏这个人也是有趣。知道自己想的事,不可能实现了,也就真的就这么放下了。不管她是真的放下,还是假的放下,总归面上看起来就是这样的。想通了,不折腾了。可她还是一个劲地和刘芳来往。
这实在是让刘芳都觉得有些惊讶。
不过廖氏和梁氏两人,闹掰了也正常。廖氏这个人就是一个没什么聪明头脑,却非要自作聪明的人。而且她出身所限,让她骤然富贵之后,就显露出了比别人执拗的吝啬个性。要不是她去年被折腾了一回,恐怕现在都还是那个鬼样子。
可她的性格已经定在那里了,就再怎么改变,看起来也是一股子小家子气。
而梁氏呢,这个人总是自作聪明,虽然受尽了教训,可也没见她变得更加稳重,只是表面上的宫规是真的没有错过了,事实上她反而越加焦躁了。
原因也很简单,不过是她跟刘芳一样,这段时间以来,还从未侍寝过。
如此一来,这个梁氏是真的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真正侍寝过的人。
要说刘芳这段时间被旁人私下里嘀咕可怜,那梁氏就已经是宫里大大的笑话。
“梁美人看着廖采女侍寝的次数多,就想着让她向皇上进言,可是您想啊,廖采女哪里会愿意?”
刘芳笑,就算愿意,她也不见得敢,就算敢,她也不见
得能成。
姚氏也是心知肚明这事,看着刘芳就意味深长地道,“所以,两个人就闹掰了。”
刘芳摇摇头道,“这个事情说说闲话就好了,不用多管。”
这还用说?“我本来就没打算管。”
姚氏靠着另一边的软枕,长长地舒了口气,道,“我现在也没什么念头了,就想着安安稳稳地生养一个孩子,男女都无所谓,只要有个孩子,以后我就有依靠了。”
刘芳点点头,姚氏这样的想法才是符合现实的。折腾的多了,容易把自己折腾进去,又何必呢?还不如这样安安稳稳地过着,还更自在些。
…………
后宫里的女人如何,晋宣帝是管不着了,他现在需要忙的是科举。
三月一到,就是京都春闱之时,主考官人选是已经定好了的,不过还有到秋天的秋闱,这件事也很重要。
春闱倒是很平稳地度过了,刘节安安稳稳地考了,出来就直接回家躺着了。现在他和刘荣一起租住在外城的南城这边,兄弟两家人一起住着,彼此有照应。
所以,刘节考试出来之后,都是刘荣帮着打理的,背着上车,背着下车,送回他住的院子,交给刘节的妻子张氏,让她伺候刘节洗漱换衣,再喂了一眼小米粥,才看着刘节睡了。
之后春闱结果公布,也是刘荣让人花钱请人盯着,果然,刘节是考中了,名次在二甲中上的位置,这个名次就很好了。
刘节对刘荣道,“不必出风头,只考中便足以。”
状元,探花什么的,有意义吗?有。但对于他们家来说,那就是弊大于利,毫无意义。
刘荣点头明白,“还要派人回家告知父亲。”
“嗯。等我殿试之后就直接回乡吧。”
他并不打算考翰林院的庶吉士,只想去选缺,然后就直接外放做县令。
他都了解过了宫中的嫔妃制度,就自家妹妹那样的出身,现如今的品级,以后就算是晋封,位份也有限,所以,他们实在不需要太过钻营。只要能够保证他们家有官身,以后有庇护就足够了。
说到底,真正会与他们家为难的,也就只有宫里的那几位贵主的娘家。
不过现如今看来,还不大可能就是了。
跟刘芳位份一样的
几位,家世还不见得如她,比刘芳位份高的裴氏,常氏,说实话,也就一时半会把刘芳放眼里,过后发现她并不是真的那么得宠,也就丢在脑后,不搭理了。
更何况现在刘芳简直可以说是无宠的节奏。
刘节纵然不知道这其中的详情,可也能从现今宫中几人的位份中推理出,刘芳在宫里的日子还可以,自家还不到被人家为难的地步。
所以,他也就不需要急了,只要有了官身,踏踏实实地干活,就足够给家里庇护的了。
刘荣也道,“过几年,我再进京科举,然后再回家。”
缓个几年,然后他再考个一甲,不用当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