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清冷的月光倾洒在地面上,泛起幽幽亮光,显得周遭越加寂静平和。
裴隽踏着月色映照下的小路,慢悠悠地回到新房前,他站在外面看着屋内晕黄的灯光之下,那一道娇小的身影。
他的记忆力极佳,素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因此,他可以清晰地记得,他的妻子的名字,样貌,他们初次见面时,她脸上的所有神色,一言一行……
她的长相,不是倾城佳人的那一种惊艳,而是独特的娇憨,真实。
她仿佛拥有他没有的那种炽热温暖,烫得他,初见就感觉,冰冷的心,有了温度。
她的生长环境是极好的,自小被娇宠着长大,可是她眼中的睿智,是她再如何掩饰也遮挡不住,掩藏不了的光,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探究,她到底在想什么。
而她又是如此单纯简单,不过是他稍微夸大其词的一番话,她就这般轻易相信了,从而答应了这门婚事,下嫁给他。
他承认。他对她用了手段,可,他这辈子,活到现在,唯一让他有冲动对一个女子用手段,花心思的,也仅有她一人而已。
裴隽想:也许,他这一生,也只会对她花心思,用手段了,即使卑鄙,他也甘之如饴。
他渴望拥有她,靠近那让他觉得心暖的炽热的她。
也许她并不知道,自己偶尔流露出来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沧桑,会让他觉得心疼,他总在想,是什么,而让她这样被家人娇宠着长大的姑娘,会有那样让人觉得心疼的神情。
他想要宠着她,一辈子,让她快活,让她彻底忘记那些曾经,让她觉得疲惫的过往。
就像他一样,只要想到未来有她相伴,从前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那些苦痛,就是上天为了让他遇见她,而给予他的试炼。他闯过来了,所以,他才能够遇见她,他才能拥有她,未来,也才能一直,一直,与她,相守,直至生命的尽头……
还记得,下聘时,父亲裴枫曾问过他,你真的就看上刘家那丫头了?真的就这么喜欢她?非她不可?
裴隽当时点头,却没有回答一句话,可他心里知道,若那天遇见的不是她,就算他会娶御剑山
庄的小姐,但心里也不会有现在这般的心情,如今滚烫的情绪。
他喜欢她。裴隽知道。
这种喜欢,是自御剑山庄回来后,日日夜夜的想念中,情不自禁的炽热情感,是他自己也无法抑制的激烈冲动。
他喜欢这样的自己。
比起从前,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毫无波动,冷静得仿佛行尸走肉一般的自己,他更喜欢现在的他。
心脏会激荡地跳动,脸蛋会渐渐发热,身体会逐渐炽热……
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活着!
才是有血有肉,有灵魂地活着!
而这一切,都是她,给他的。
裴隽微微一笑,他都快忘记了,他其实笑起来,才是真正的好看。
刘芳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就歪在床边,靠着床框上,只是,她半梦半醒之间,竟然看到了一个美男子在对她笑!
那笑容如百花盛开,灿烂得让她头都有些晕。
裴隽一进来就看到小妻子歪着靠在床边上睡着了,他对屋内的仆从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了,缓步走上前,俯身紧紧地盯着她,用目光描绘着她那娇嫩的小脸,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看着她嘴巴无意识地砸吧砸吧地动了动,似乎梦中是在吃东西一样,让裴隽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容。
而刘芳,正是这时候醒的。
裴隽看着她一脸迷糊的样子,笑着转身拿过桌上放着的酒杯,塞了一个到她手里,带着笑容,压低声音对她说道:“来,喝交杯酒了。”
刘芳被他的笑容迷得晕乎乎的,愣愣地点点头,特别乖巧地按他说的做了,与他手臂相交,喝完了那一杯酒。
一喝完,刘芳的脸就红了,人感觉越发晕了,裴隽看了一眼酒杯,眼光一沉:父亲真是够了,竟然用千年醉来给他们做交杯酒?
这是生怕他们喝不醉还是咋滴?
想起父亲与自己岳父的那些纠葛,裴隽就心里叹气:唉……真是的,这两位是借着他的婚礼折腾他的吧?
眼看着小妻子是喝醉了,整个人晕乎乎地坐都坐不稳,裴隽赶紧拿过两个杯子,随手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伸手扶住刘芳。
刘芳却笑着伸手点着裴隽的鼻子,笑嘻嘻地说道,“你长得真好看!比那面瘫好看多了。”
裴隽挑眉,声音格外温和地说道,“哦,是吗?”
刘芳点点头,竭力忍住脑子里晕眩的感觉,说着,“哼,你不知道。那个面瘫,他说话可气人了!每次都把我给气得够呛,偏偏我还得嫁给他!”
说到这儿,刘芳就格外气愤,道,“其实嫁人什么的,倒也没什么,可为什么一定要我嫁呢?我好不容易才想着,不要嫁人了,我想自由自在地过日子,可是,偏偏,偏偏就是一定得逼着我嫁……”
说着,说着,刘芳眼睛红了,她看着裴隽说,“我真的好累啊!好累……我只是想过得舒服一点,别那么累而已,为什么就是不行呢?”
也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