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兹尔顺着南柯的目光看了过去,脸色变得更沉了一些,“你觉得泽拉斯已经跟虚空勾结在了一起?”
勾结这个词儿,用的很巧妙。
大陆其他的‘年轻’国家,是听着虚空的故事长大的,对虚空威胁的态度类似于一种防范于未然。
它们虽然也知道虚空是危险的,但对于这个危险的认知还停留在理念和想象层面。
而作为古恕瑞玛人,作为真正跟虚空战斗过且成功将其击退的恕瑞玛皇帝,在阿兹尔看来,虚空就是敌国,是曾经在战场上互相厮杀的敌人。
泽拉斯的背叛,无论再怎么卑劣,但性质在他这里可以理解为内斗。
但如果泽拉斯跟虚空勾结在了一起,那么就属于是勾连外部势力迫害同胞了。
南柯可以清晰地看见,阿兹尔放在膝盖上面的手背已经有青筋凸显了出来。
他沉睡了千年等来的,是又一次背叛。
没有多说什么话去安慰,南柯的眼眸里泛起了一抹漆黑。
死线从南柯的指尖出现,而后没入了阿兹尔脚边的尸体之内。
对于阿兹尔这种人来说,安慰更像是一种‘鄙夷’,他需要的是你把真相更加猛烈的呈现在他面前。
’嗡‘
一阵风吹拂了过来,吹’醒‘了躺在地上的尸体。
法师似乎有些茫然,临死前的记忆在他已经冰凉的脑子里翻腾,那些碎片信息不断搅动着他的神经,让他暂时失去了活动的能力。
就这样,一具尸体睁大着自己无神的眼睛,躺在地上盯着夜空。
良久,法师感觉自己脑子里的翻涌缓和了一点,眨了眨有些‘泛酸’的眼睛,忽然发现自己视野里的星空被一张陌生的脸给挡住。
阿兹尔站了起来,虽然将死人复活这种事情哪怕是对于他来说,都有些‘神奇’。
但在心里早就做好铺垫后,也不至于露出什么特殊的表情,他走了过去,弯着腰就这么自上而下直视着法师。
他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神都很平静。
但明明已经死过一回的法师却感觉自己的心里莫名出现了一种恐惧,僵硬地死人脸在这时抽搐了起来。
某种源自于灵魂的本能让他有种想要爬起来再跪伏下去的冲动。
“你,是恕瑞玛人?”阿兹尔开口道。
“......”法师蹒跚着用手肘往后爬了几步,在脱离了阿兹尔的影子笼罩范围后,终于遵循那种本能爬了起来又跪了下去。
当双膝接触到了地面后,法师整个人松了口气。
忽然就......舒服了。
“我是恕瑞玛人。”
“太阳血脉?”
“这个......我不知道。”
法师没有说谎,实际上所谓的太阳血脉在一千年的时间里早就分散到了各个地方。
哪怕是那位把阿兹尔‘解救’出来的后背,也不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世。
“你是太阳血脉!”阿兹尔很笃定道。
无论隔了多么久,他都能感知到‘亲人’的血脉味道。
但当这种味道跟背叛联系在一起时,内心的愤怒也会愈发激烈。
阿兹尔的瞳孔在此时被一轮金色的太阳取代,当他看向法师时,刚刚苏醒的法师忽然感觉自己的灵魂又有了溃散的趋势。
南柯在此时往前了一步,但他并没有阻拦阿兹尔的行为,而是抬起手又送去了一道灵魂力量。
‘嗡’
法师的周围出现了一轮黑色的枷锁,将他即将溃散的灵魂牢牢锁死在了原地。
远处观摩的弗拉基米尔呲了呲牙,他忽然觉得被两尊‘神’包围在中间的法师有些可怜。
到底是作了多大的孽,或者说撞了多大的运,才能体验到被两个神联手‘拷问’的待遇。
阿兹尔看着法师轻声道:“我问,你答,可以么?”
“......”
法师僵硬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他此时犹如被人强行把灵魂抽了出来,而后放到了太阳下面接受最为直接的炙烤。
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焚灭感放在平时可以直接让他的灵魂崩溃,但此时在另一道力量的加持下,他的灵魂只能不断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什么道德,什么信仰,在此时早就成为了支离破碎的残渣。
对于法师来说,死,是他此时唯一的诉求。
“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为了接应一个教徒,本来的计划是配合教徒在这里种下信仰的种子,但后来计划有了变化,教徒被恕瑞玛士兵抓住了,我们的任务是救走他,或杀死他......”
法师的回答让阿兹尔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自己随手抓来表达善意的教徒,竟然是对付计划的关键。
南柯对阿兹尔道:“那个教徒什么都没有说,我只知道他们的位置大致在北方。”
那位教徒最后表现出来的对于信仰的坚贞以及对面特意派人来接他的行为,足以证明那位教徒在教内应该是具有一定地位的。
唯一可惜的是,那位虔诚的教徒在死前并不知道,教会对他的信任并没有跟他对教会的信仰一样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