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早上九点。
高一一班在王万卷的强制下，所有人都必须参加这次秋游。
“谢蒹葭，快点，就等你了！”王万卷站在校车前，朝着一路小跑而来的姑娘吆喝道。
谢蒹葭背着书包气喘吁吁，总算赶在发车前抵达学校门口。
王万卷催促着她上车，嘴里问道：“咋才来？”
“家里有事，耽搁了。”
黄巧秀家的小禾苗早上起来突然发烧，董峰这个星期去外地跑生意不在家，家里的另一辆车昨天送到车行保修还没开回来，周春燕正打算骑电动三轮送谢蒹葭去学校，出了这档子事后，让谢蒹葭自己打车或者坐公交去学校，她先送人去医院。
几人手忙脚乱，迅速锁门出发。
谢蒹葭下楼准备打车时才发现自己没带钱，不仅如此，手机钥匙都被丢在了家里，仅仅身上背了个黄巧秀昨天晚上给她塞满零食的包。
楼下收废品的大爷不在家，其他人不认识也不好意思借钱，估摸着应该能赶上，便走路往学校赶。
上了车，谢蒹葭想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抬眸望去，整辆车只剩两个座位。
一个是副驾驶，一个是程季辛旁边。
不用想，副驾驶的位置属于班主任王万卷，可程季辛旁边的座位为什么没有人？！
座位都是按照人头安排好的，这就意味着如果她不坐程季辛边上，她就得一路站到盘云山。
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身后已经传来王万卷的声音。
“师傅，人齐了，能开车了！”
谢蒹葭径直走向程季辛......的前面两排座位。
“同学，我有些晕车，坐不了靠后的位置，可以跟你换一下吗？”说着朝男同学露出一个甜甜笑容，美目盼兮。
男同学瞬间被俘获，想也没想直接点头，刚准备开口答应，却被他身旁的女生扯了扯衣角。
“不行，你去找别人！”
女生语气带着轻微敌意，男生闻言似乎回过神来，连忙朝谢蒹葭摇头，“不不不，我也晕车，只能坐这里。”
说完朝着身侧女生小声道歉。
这架势，谢蒹葭这个局外人明显看出两人在偷摸谈对象。
得，换一个吧。
“谢蒹葭你磨蹭啥呢，赶紧坐到位置上系好安全带！车子要发动了，别让全班同学等你一个人！”王万卷的声音再次传来。
谢蒹葭：......
最终鼓了鼓腮帮子吐出一口气，万分不情不愿地坐到程季辛身旁的位置。
好在程季辛似乎也不想看见她，两人虽然坐在一块各自系着安全带，却生怕挨着对方，一个死命将身体靠窗，另一个脑袋朝着过道。
车子缓缓行驶，谢蒹葭用外套袖子抵着车窗，脑袋靠在衣服上，颇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耳边传来男生小声念叨。
“喂，能不能帮我和我舅说一声，让他把橙汁接回来啊？”
谢蒹葭闭眼不理会。
“喂，我.......是我错了，橙汁它是无辜的，你能不能帮个忙？”
谢蒹葭继续装作没听见。
“欸，你别装睡，我看见你眼珠子在抖。”
谢蒹葭嫌他聒噪，用外套袖子捂住耳朵。
“谢蒹葭，我跟你说话呢！”
烦不胜烦，谢蒹葭脑袋靠窗，勉强睁开眼睛看他，“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我......”程季辛语塞，要不是因为橙汁被他舅强行送到乡下去了，他才不会对谢蒹葭服软。
“再说了，你家狗被送走可不赖我，得亏你舅送得快，不然我就找人去把它送到饭店去！”语气凶狠。
对于人畜无害的动物，谢蒹葭可以平常心对待甚至可以当做朋友，但是对于伤害过她的动物，她统称为畜生！所以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内心，如果不是冯麟在她出事的第二天就把狗送到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村子里，让她实在找不到，不然她一定把狗送到卖狗肉的饭店去。
“你、你实在是太狠毒了！”
橙汁是和程季辛一起长大的，虽然是狗，但在程季辛眼里它是他的亲人，比他父母还亲，仅次于舅舅冯麟，是以他根本不能忍受谢蒹葭说要把橙汁送到饭店这种话。
“我狠毒？”谢蒹葭睨他，“你怎么不想想始作俑者到底是谁？”
始作俑者程季辛吃瘪，满脸气愤瞪着谢蒹葭，心里的火气却不敢再发出来，扭过头去独自生闷气。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伴随着车子平稳缓慢的行驶，谢蒹葭头倚靠在自己的衣服外套上，闭眼休憩。
脑子里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叶学超打电话给自己的时候，说本来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她，但当事人说要给她一个惊喜，他决定守口如瓶。
谢蒹葭隔着电话吐槽他算哪门子的守口如瓶，完全是吊人口味，内心猜测是不是叶勇要回云鹭市，他让他爹瞒着的？可叶勇不是经常回来么，况且这算啥好消息？
思绪逐渐飘远。
恍惚间好像又听到了程季辛哼哼唧唧说着什么，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