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天了,也该转移一下目标了。
石立夏却并不搭理他,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在纸张上奋笔疾书。
“石立夏!你上班不带耳朵吗?我在给你布置工作任务,你听没听见!”朱科长提高音量,直接吼了起来。
石立夏这才恍惚回过神来,“朱科长您在跟我说话吗?”
“要不然呢,你这同志怎么第一天上班就精神恍惚,态度太不端正了。”
石立夏面带疑惑,却又一脸认真道:
“朱科长,不管上班还是上课第一件事难道不是要默念默写语录吗?而且必须要专注和认真,才能领会里面的精神,我以为宣传科作为喉舌,更该看重这一点,这样才能写出符合现在三观的文章,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朱科长脸色一僵,脸色扫过石立夏刚才书写的纸张,果然看到上面都是语录。
石立夏绷着小脸,眼中的不可置信更深了,甚至充满了质疑。
这样的眼神朱科长简直太熟悉了,莫名觉得浑身一冷。
“对,是这样的,你先写吧。”
石立夏目光扫向他手里的资料,朱科长咬牙:“这个一会再说。”
石立夏也就没再问了,继续默写语录。
直到上午下班时,朱科长再次走到石立夏身边。
“刚才让你抄写的资料呢?”
石立夏一脸茫然,“什么东西?”
“你这同志是怎么一回事?让你抄资料,早上都干什么去了!你的心思要是不在上班上,就赶紧离开宣传科!”
石立夏不乐意了,将自己默写一早上的语录摆在他面前:
“朱科长,你的意思是什么都没有领悟语录精神重要吗?”
第34章
“石立夏,你给我闭嘴!”
朱科长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他不仅这科长当到头了,指不定下次被拉出去批判的就是他了。
石立夏立刻乖乖闭上嘴,可眼神里却充满了质疑。
“你不要拿着……”
朱科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他真是气糊涂了,差点被绕进去了。
他要是敢把剩下的话说完,那才真是要完了。
还好及时刹车,他还有回转余地。
“精神要学,工作也不能耽搁,别人也深刻领会了精神,也没像你一样领导交代的事一件没干。”
“我做了啊,秦科长让我现在先熟悉环境,我还在熟悉中啊。”
石立夏想到什么,恍然大悟,“哦,朱科长,我是不是不该听秦科长的话?”
办公室还有没有离开的人,他们虽然依然低着头干自己的事,朱科长却知道他们肯定已经竖起耳朵在偷听了。
秦科长每天上班就干两件事,喝茶、看报,可不代表真能压过他。
秦科长现在是没有办法再掌权,宣传科的工作他已经管不动了,领导们也不放心把事情交给他。
他想要培养自己的亲信,也同样不容易,可是,他要是想要弄走一个人却不过是几句话的事。
尤其他们是宣传口的,只要在汇报工作时,提一句这个同志思想落后,那朱科长的副升正就直接到头了。
因此朱科长是不敢明面上得罪秦科长的,人家能在工厂里混这么长时间,肯定是有点东西在的。
“你给我少说话,哪个同志像你一样,只会说什么事也不会干。”
“毕竟我好似刚来的嘛,而且搞宣传的,不会说话那怎么把精神传达出去,朱科长您可真会开玩笑。”
石立夏笑盈盈的,完全没把他的训斥当一回事。
说完,她看了看表,“哎呀,已经下班了。朱科长,我先回家了,您知道的,我家可刚领养了三位烈士遗孤,可不能饿了他们,要不然被人说思想有问题就麻烦了。对了,朱科长,您还有什么事吗?您要是实在有事,我也不是不能留下来,只是麻烦您帮我带话回去,不是我不想给他们吃饭,是您找我有事。”
朱科长脸色铁青,屋里的气压一下低了不少,石立夏全当看不见,看他没吭声,就拎起自己的包走人了。
“朱科长,没什么事我就先走,回头见!”
石立夏直接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把朱科长气个够呛,他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员工,可一般都是上了年纪,对前途没什么期盼,在岗位上死赖着的人。
石立夏这种年轻同志,哪里敢这么对待领导,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届不如一届。
石立夏走的时候一点心理压力也没有,反正她现在是抱着铁饭碗的人,根本不怕被开除。
朱科长交代的任务,明摆着就是刁难人,要真敢以此作伐,她也不带怕的。
属于她工作范围的事,她会认真完成,存心刁难,门儿都没有!
她受够了被资本家压迫的日子,她为了生计那是没办法,那时候的环境也不像现在,职工的权益难以得到保障,完全处于弱势,你不干有的是人干,每个人被迫卷起来。
除非成为行业内翘首,将自己的角色从打工人变成合伙人,否则都难以逃脱被压榨的命运。
而且为了保持竞争力,这也不意味着一劳永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