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往她的方向踉跄了几步,恰好避开一只青黑枯瘦的鬼爪。
那骨爪指甲又尖又长,在火光照射下泛着幽幽青光。
余依依毫不怀疑,这指甲的锋利程度能和钢刀一拼。
鬼爪一抓不中,在空中停滞了一秒
“咦?”那阴冷猥琐的声音再度响起,极慢极慢地咦了一声,把一个音拖拉了个九曲十八弯,像用锯子缓慢地锯金属,刺耳的很,这个音落地,那声音倏然带笑,“躲过去了?有趣!有趣!!哈哈哈哈……”
疯子般笑了几声,那鬼爪在空中朝余依依的方向做了个凌厉的勾爪动作,然后缩了回去。
余依依紧盯着鬼爪,在爪尖朝向她的时候心脏狂跳的了一下,不过很快平复下来,依然毫不畏惧地注视着它,观察它的回缩路径。
鬼爪一直隐没在这间大屋子最北面的一根红色梁柱后。
鬼爪缩回的那瞬间,屋内近百厉鬼全都禁了声,鬼爪缩回的路径上,一众厉鬼全都低头避开。
以至于原本热热闹闹的一大屋子厉鬼,转眼都退至两侧挤在一起,把余依依所在的那扇门与最北的那根柱子之间,都空留下来,空荡荡一片。
气氛无端凝重焦灼。
“出、出去!”
看上去神智有些失常的姗姗打破了安静,她扒拉着余依依的手,一心看着门外,想出去。
“姗姗。”余依依一边注意北面的梁柱,一边拉着姗姗,“外面有守卫,出不去。”
姗姗混乱无神的目光动了动,看向门外围着的厉鬼,大个子厉鬼朝她恶意地咧嘴一笑,她吓得又是尖叫连连。
丹丹忽然伸手,一把将门关上,隔绝了大个子厉鬼的视线。
姗姗安静下来,她看向余依依,又是一声尖叫,重重甩开余依依的手,贴着门板躲到不远处的门槛边,抱着手臂瑟瑟发抖地蹲下来。
余依依想到自己鬼怪化的模样,暗叹口气,没有再靠近她也没有和她再说什么。
也没那个时间了。
“哪里来的小鬼,竟敢扰乱朕的宴会?”
北面梁柱后的厉鬼穿着一身明黄龙纹的长袍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扯下眼睛上蒙着的黑色眼罩——显然,此前他是在玩什么捉人的“游戏”。
余依依在听到那个“朕”字的时候,嘴角就忍不住抽了抽,再一看这个矮个子瘦小老头的穿着,就更无语了。
“你是大爷?”
“那都是以前的称呼了,我现在更喜欢‘鬼皇’这个称呼。”
瘦小老头往前走了几步,立刻有几个厉鬼把原本靠墙的龙椅搬到他身后。
他抖着袖子坐上去,自觉很神气,眯着眼看了看余依依,又看了看丹丹:“你们这两个女鬼,勉强能入朕眼,若愿意入我后宫……”
他猥琐地朝她们眨了眨眼,一拍龙椅,好似做了个大决定:“那我就不计较你们今晚的小淘气了。”
小淘气?
余依依:“呕……”
她真的被恶心地要吐了,完全没想到大爷竟然是这么个恶心的糟老头子。
丹丹一本正经:“你才不是皇,我哥哥那么好看,我父皇才不会像你这么丑!”
她们的嫌弃表现的明明白白,老头噔时沉下脸:“这可是你们自己选的。既不愿跟着朕,那就不能原谅你们扰乱狂欢的大罪了——抓住她们!”
他一声令下,两边安静站立的厉鬼们立刻行动起来:原本跳着舞的厉鬼甩出长长水袖;弹着琴的厉鬼掷出丝丝细弦;敲着鼓的厉鬼疯狂擂鼓……
更多的厉鬼依然悠哉地靠墙站着看着这一幕,大概对他们来说,这也算得上一种表演。
他们恶意地张大嘴笑着,期待看到余依依和丹丹被撕碎的一幕。
余依依和丹丹很快就应对不暇。
那薄如蝉翼的水袖在空中交织盘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网,要将她们网住。
那数不清的、细如丝的琴弦齐齐飞来,像是加强版的暴雨梨花针,比针可怕处在于,琴弦长且灵活,一旦刺入身体,整根琴弦就能在身体里‘游走’,十分危险。
除此之外,那震耳欲聋,仿佛无处不在的鼓声也很难应对,那鼓声很可能是专门针对鬼的——门边抱腿坐着的姗姗没有异样,余依依却只觉得每听一声鼓声,整个身体都要颤抖一下,头痛欲裂,意识恍惚。
丹丹甚至都忍不住扯自己的头发了,躲避的动作一滞,数根琴弦穿透她的身体,好似有生命一般,眨眼间就把她捆得动弹不得。
捆她的琴弦穿透了她的身体,她不挣扎都难受,一挣扎更是有如万剑穿身,疼得她哪怕咬着牙也忍不住直抽气。
余依依看了都觉得头皮发麻,尤其是她这身体可不是真正的鬼身,要被琴弦这么穿透,等‘伪装’效果一消失,她怕是要呜呼哀哉了。
再一次用匕首斩断数根琴弦,余依依不再逃离水袖编成的网,而是直接朝那网跑了过去,在即将撞上网的时候,使用技能“星星之火”。
星星之火从没让她失望过,水袖立刻被点燃,并且火势快速朝整张‘网’蔓延,一直延伸至水袖的主人那端。
几道厉鬼的惨叫响起,和咚咚咚的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