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莱伊不是那么傲慢自大的人。”
莱伊的狙击能力已经在行动组位列前茅,但是诸伏景光还是怀疑他刻意藏拙,因为这个男人在任务中看起来太游刃有余了。
而且他身上的那种危险感,喜欢游走在生死边缘、完全漠视人命的冷酷性格,有时候甚至会给他一种琴酒的感觉。
这样的莱伊,只要他有理智,绝对不会轻视白兰地的危险性,对他们直接说出去询问白兰地的话。
“如果他的态度是真实的……”
“那就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莱伊对白兰地有了一定的信任……”
能让一个实力强大而且谨慎的男人,在短短一个晚上对他交付信任。
那白兰地在操纵心理上的能力,也太可怕了。
“不,我没有这个本事。”
松田阵平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
“你对我态度的转变,是因为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吧?”
他把一只手抬起,隔空挡住坐在对面的赤井秀一的下半张脸,盯着那双墨绿色的上挑眼睛道,
“虽然说一开始没发现,但是短时间内同时见到你们两个,我再认不出来的话,那就是真的眼瞎了。”
莱伊没有立刻说话,松田阵平也没指望他当场承认,
“我不知道她怎么和你说的,但不要给我惹事,我可不一定保证你能活下来。”
“不管你想做什么,死了以后都是做不了的。”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可挽回的事情一件件发生。
这句警告轻飘飘地落下,但其中不详的意味却沉重得让空气都紧绷起来。
赤井秀一盯着他有点恍惚的神情,却不合时宜地问:
“所以你才觉得,上川直报仇失败,就应该好好活着。”哪怕要放弃仇恨。
看着卷发青年漫不经心地点头,脸上依然没有任何对上川直的负面情绪的样子,赤井秀一忽然想起了昨晚赤井玛丽对他说的话。
意识到科涅克和母亲居然有所关联后,他问及科涅克到底是什么情况?又是什么时候加入组织的?
金色短发的女人隐在角落中,惯常坚毅的神情透出几分怅然,叹气道:
“他是在组织里长大的。”
“我当年想过把他拉到光明的一侧,却失败了。那时候我以为随着时间流逝,他过去的那一点仅存的混沌的善心,会彻底磨灭在组织的黑暗里。但我没想到,时隔几年,他再一次联系我,却还是为了救人。”
当时时间紧迫,赤井秀一没能细问,为什么要说是‘混沌的善心’?而提到科涅克是在组织长大的时候,为什么叹息如此沉重?
但是今天听到科涅克问上川直的问题,赤井秀一忽然理解了一切。
科涅克从小接触的只有组织的人,或者说,他所处的环境应该极为封闭。不像是雪莉那样,还有过留学的经历,因此从来没有体会过正常人的交际和感情。
哪怕表面上和普通人一模一样,但是他的观念是脱节甚至与正常人背道而驰的。所以在上川直让科涅克动手杀了他的时候,科涅克才会如此的费解。
看上川直对他的熟稔,他们两个应该已经相识很久了。
于是,念着旧情、却又不能完全理解感情的科涅克,理所当然地认为,如果毒杀失败后,上川直知道没法报仇,就应该罢手了,继续为他做事。
他既没有考虑到两人之间可能隔着亲友之间的血仇,根本不可能重新和平共处;也没有考虑过自己作为被伤害被背叛的人,应该愤怒报复。
在组织受到的‘教育’让他知道自己是被对方背叛了,所以应该杀死对方。
但情感上的迟钝的,让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伤害,和自己对别人造成的伤害的程度。
他的逻辑和情感,都还停留在想要留下过去对自己不错的熟人的性命的阶段。
所以才能理所当然地说,只要对方求饶,他就可以原谅。
才会疑惑地问,为什么不能杀了我你就要去死?
那句据说从波本嘴里说出来的话,也在这一刻从他的记忆中浮现:
科涅克不懂人心。
赤井秀一的目光落在沙发上闭目休息的卷发青年身上。
对方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视线,没有睁开眼,但眉毛拧起来的一刹那,冷冽的气势自然流露,让人难以接近。
科涅克凶悍如野兽,却莽稚亦如野兽。
组织之内看似凶险,但是对于他这样的人,却是唯一的舒适区。他脱离了组织,就如同鲨鱼被迫离开海洋,搁浅于陆地。
如果有天组织覆灭,就算他想办法给科涅克申请为线人或者其他身份,对方迥异于常人的性格和观念已经形成,又真的能学会社会上的规则,像正常人一样活下去吗?
赤井秀一是怀着忧虑和惋惜离开的。
他自认为经历不少,无论多复杂多严苛的情况都能够沉着以对。
但是面对一团乱麻般的科涅克,却生出了无从下手的感觉。
像是科涅克这样的人,如果是在正常的环境长大,应该在某个行业中大放异彩,甚至有可能他们还是同行。
但是事实是,他却陷在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