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不卖。”
殷酒收敛起自己嘴角的弧度瞬间垮起一张脸,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孟硕。
谁知孟硕却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对方,嘴唇嗫嚅着动了两下:“谁说我要买了?”
殷酒听到这话更迷糊了:“不是哥们你要硬抢啊?”
她下意识缩着脖子往后退了几步,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豺狼虎豹一般。
孟硕:“……”
“我是想借一下。”
“不借。”
殷酒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事实上,她也只进油盐了。
知道殷酒会如自己意料之中拒绝,所以孟硕面上表情并没有太大起伏。
端起桌上的热茶润了润嗓子,他将杯子重新放了下来,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要听一下孟家的故事吗?”
直觉告诉自己,这和她的那条项链有关系。
殷酒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讲讲。”
孟硕也没卖关子,而是从头讲起了父母的故事:“我母亲,之前是陆家的秘书。”
短短几个字,殷酒直接被硬控住了。
“是的,我母亲也姓孟,因为一些原因她离开了陆氏集团,选择了回去与族中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表哥结婚了,后来她与表哥,也就是我的父亲有了我和孟奕。”
殷酒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老宅时,陆岑宴跟自己讲的那些:“你母亲是当时陆老爷子的秘书?”
“不错。”孟硕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我父亲的初恋你应该知道,是林姿染的母亲,他和我母亲没有感情,虽然说不上是一位好丈夫,但总归来说算得上一个好父亲,和我母亲结婚的那段日子里,他们俩人相敬如宾,我母亲却在相处过程中对父亲动了心。”
“你爸不喜欢你妈妈?”
对于孟硕和自己说的这些,她全都一知半解,所以殷酒也不敢擅自做出评价。
“谈不上喜欢,只是对初恋念念不忘。”孟硕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和哥哥三岁时,他的初恋离婚了,但因为以后有了我和哥哥,他没办法去追求真爱,只能看着对方远走他乡,最终相思成疾病,意识到身体出问题时,他下定决心和我母亲离婚了,母亲带走了哥哥,我跟着父亲,在离婚短短一年他便到了病入膏肓药石无医的地步。”
殷酒静静的听着,示意他继续往下讲。
“他没有在最后的时间去找初恋。”
“为什么?”
在最后的时间,宁可怀念过去,也不愿意向前再走一步吗?
“他自杀了。”
“在他和初恋分手时,精神就已经出了问题,只是没放在心上。”
殷酒听完之后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
孟硕嗤了一声:“收起你的目光,不需要同情我。”
“……”
“没多久,我母亲也自杀了,产后抑郁和乳腺癌,她没了求生意志,听孟奕说,母亲死的时候手里拿着的是父亲的照片。”
殷酒从他透露出的只言片语中,大概将整个故事拼凑了个大概。
“所以当初孟奕将林姿染卖到律城,是想要报复沈家?”
沈家小辈现在只剩下她一个女孩子,若是她出事,沈家必定会迎起内乱,身体不好的沈老爷子也极有可能急火攻心出现意外。
“不错,他想让沈家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没想到人被你给救了回来。”孟硕爽快承认。
“那孟奕想要那条项链,是想要重置时空回到过去救你母亲?”
“嗯。”这一点孟硕没有否认,“因为我当初也想用它去救我父亲。”
只是后来放弃了这个念头而已。
“所以你为什么又不救了?”
“你既然能重生,就应该知道很多事情的发展根本不是人为能够控制得了的,我无法去对发生的后果做出预估,这个世界上还有我所在乎的人,我没法去赌一个不确定的结果。”
殷酒知道他说的“在乎的人”是谁,不过俩人默契的都没有提起那个名字。
只是她没想到孟硕还有这样的心思。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也不是去想这些事情,殷酒揉了揉眼眶:“孟奕如果能和你一样看的开就好了。”
她猜测孟奕之所以想要不顾一切的去救自己的母亲,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小时候他获取爱意的唯一途径是从母亲这里得到,失去了母亲就像是龙宫没了定海神针,所有理智顷刻坍塌。
童年时期的创伤让他的性格变的孤僻偏执,又因为亲眼目的了母亲惨死浴缸的画面,从心理上出现了问题。
久而久之,这些便成了一种执念。
孟奕拼命的想回到多年前修改一切错误,甚至于不惜一切代价。
“你比他头脑清楚。”
孟硕说的不错,重生这种事情太过于离奇,你不敢保证会发生不可控的因素。
半子踏错满盘皆输。
“他要是能想清楚,就不会不顾一切的疯了。”将这一切说出来之后,孟硕连带着近日以来的阴霾都一扫而空,“那条项链你方便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