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刘裕之女,亡夫崔慕白。”刘瑶珍入殿后朝冯莺跪地行礼,“娘娘和国舅不是要一个交代?冤有头债有主,臣女来给娘娘一个交代。”
“好,好!”冯莺愤声道,“你倒是说说我儿对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行,要以命相赎?他纵有错处,也自有王权律法去惩治,你一个臣下之女怎么就敢要了他的命去?你可知他是我太晏的二皇子,连皇子都敢杀,你们刘家这根本是目无尊法,蔑视天威!”
刘瑶珍冷笑:“娘娘只知道心疼自己的儿子,维护二皇子的尊贵,可二皇子的命是命,旁人的命便一文不值麽?还是说皇权之下,皆是猪狗不如的奴隶,就该任取任夺,任杀任刮?兔子被逼急了还要咬人,更不要说我们这些人是学过程朱理学,儒释道,知廉耻,明伦理的!同样都是生而为人,不是牲畜家禽,那便有一身血性和傲骨!”
冯莺被她说的哑口无声,是了,这人是刘裕的女儿,有一个天下文人所向经纶满腹的父亲,自然是从小便饱读诗书,口齿伶俐。
冯元琦忽然出声道:“照你这么说,二皇子与你有血海深仇了?可据我所知,你们刘家全都安安稳稳的活着,并无一人遇害。”
刘瑶珍抬眼,双眸透亮,暗藏锋利,直视向冯元琦的眼睛:“他害死了我的相公,威逼利诱,残忍折磨他数年,这算不算血海深仇?”
冯莺皱眉,双目仍含着泪意:“你是说崔慕白?他是二皇子幼年选中的伴读,两人算是一起长大,关系甚好,我儿待崔侍读是极好的,但凡宫中有什么赏赐从未落下过他,他还是太子时,数次提拔过崔侍读,两人之间堪比兄弟,崔侍读重病时,我儿还数次派太医去崔府医治,亲去探望,我儿怎会害崔侍读性命?”
刘瑶珍听的紧咬住牙齿,双目已是忍的布满红血丝,她紧捏着双拳,冷嘲大笑,笑得双眸浮现悲恸的泪花。
“娘娘可知道二皇子好狎辱男子?”
刘瑶珍这一句话,明明声音不大,但却好似惊雷炸响,震得殿中两人俱是心神一颤,冯莺手指紧紧扣住扶手,下意识就道:“这不可能……”
“不可能?”刘瑶珍字字泣血,声声撼人,“看来娘娘根本不曾了解过自己的儿子,根本就不知道二皇子究竟是何秉性!他就是个畜生!不,畜生也不如他恶心!您可知我相公还未及冠,便被他威逼恫吓,以强权相压,崔家满门性命相迫,以至不得不雌伏于他!娘娘您心疼儿子,那我相公呢?崔府满门清正,门风极正,我相公本该是翩翩如玉,芝兰玉树的世家公子,却被二皇子如此欺辱,折断自尊,沦为玩物,他难道没有父母疼宠爱,难道不是别人家的儿子?”
“朱悱他为了掌控我相公,让我相公完全顺从于他,还常年给我相公下药,害他娶妻不能生子留后,害他缠绵病榻,害他英年早逝,害他一生煎熬羞耻,害他直到临死前都要妻离子散!敢问娘娘,朱悱他不该死吗?臣女恨不得要将他碎尸万段,不,便是碎尸万端,也难解我心头之恨,也还不了我相公本该清白矜贵的一生,也换不回我相公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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