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衣装和余娇身边跟着的丫鬟,冯桂花就能瞧出余娇的出身必是非富即贵,这样的贵人愿意给哑巴施诊看病已是他们走了天大的好运,哑巴竟还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去碰人家小姐的衣裳,若是将人给得罪了,药方是小,只怕贵人动怒不是他们能承受得起的。
她又忙给余娇赔不是,“姑娘莫要见怪,哑巴他平日里从不这样,今日想是见您能救他的命,一时太过激动……”
余娇没在意,点点头,蒹葭却目光不善的看了哑巴一眼,颇有警告的意味。
余娇看了眼蒹葭,“阿姐们应是等着急了,先回前厅。”
见余娇又要走,哑巴竟着急地张嘴,发出难听嘶哑的‘咿咿啊啊’声,同时双手飞快的比划。
余娇脚步一顿,见哑巴神情急迫,问道,“你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哑巴欣喜地点了点头,目光紧紧的看着余娇。
余娇道,“我看不懂你的手语。”
哑巴急忙扯了扯冯桂花,朝她比划起来,冯桂花没想到余娇竟这把好脾气,瞅着哑巴比划的手势,向余娇道,“姑娘,他问您可是从京城来的?”
余娇没有作答,她说话并不是地道的京腔,哑巴如何能听出她是从京城里来的?
哑巴接着比划,冯桂花边看边有些迟疑的道,“哑巴……说您长得像他认识……像他认识的一位故人……”
这话说出来冯桂花都愣住了,只觉得哑巴是在异想天开,人女大夫一看便是出身尊贵,哑巴这样一个靠卖柴为生的落魄了半辈子的人,哪里能结识像女大夫这样的富贵小姐?
“你发啥癔症?”冯桂花用手肘拐了拐哑巴,压低声音道,“你莫要作怪,好不容易有大夫能治你这病。”
哑巴却不理冯桂花,只盯着余娇继续比划手势,一脸的着急,生怕余娇会离开的样子。
余娇听到故人,心下微动,柳三娘夫妇带着她在怀柔生活过好几年,倒也真有可能是旧相识。
“不着急,你慢慢比划。”余娇出声道。
见余娇未曾动怒,竟还好脾性的让哑巴接着比划,冯桂花心下感叹今日她还真是遇到好人了。
冯桂花也不再制止哑巴,忙将他比划的手势给译成话语,“姑娘他问您是不是从宫里出来的?小时候有没有在怀柔住过?您是不是有个师父?”
余娇听后,略有些惊讶,“我不是从宫里出来的,不过幼时的确随父母在怀柔住过几年。”想到柳三娘说不准她行医,她那师父是个恶人,这般算起来她的确是有过师父的,余娇便道,“也……的确拜过一个师父。”
哑巴顿时面色激动,只是他有胸痹心痛之症,经不起这样大喜的情绪,脸色肉眼可见的又差了起来,他却顾不得这些,这些年他一直都牵挂着阿福,如今人可能就在眼前,又是激动又是欣喜。
“他问您可是叫阿福?”冯桂花看着哑巴的手势说道,说完征愣了下,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道,“你说女大夫是阿福?”
哑巴十多年前就往天香阁里送柴,冯桂花那会儿便与他相识,有段日子哑巴送完柴就买天香阁的炸果子回去,说是要带回去给一个小女娃吃,那小女娃名字就叫阿福,是搬去哑巴隔壁宅子那户人家的丫头,因而冯桂花也记得阿福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