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娇听了,心里明白刘夫人这趟非要带上刘瑶珍一块儿去平凉府,应是她与刘裕商量过后的决定,刘瑶珍与崔慕白格外恩爱,若知崔慕白服散是为了能与她怀上子嗣,且崔慕白命不久矣,断不会愿意与崔慕白和离的。
去平凉府,能令刘瑶珍与崔慕白分离一段时日,说不得等他们从平凉府回来,崔慕白已经……去了。
“夫人这样做,总有夫人的道理。”余娇饮了一口茶,问道,“大姐姐可曾说什么?”
刘瑶玉道,“大姐姐性子一贯柔顺听话,母亲既然发话了,她自然不会不答应,不过我瞧着她心里还是舍不下姐夫的,说是等明日回府与姐夫说了一声,顺便收拾些路上用的东西。”
刘瑶玉方才只顾着说话,这会儿才注意到余娇下巴上的指印,顿时皱了皱眉,伸出手去碰余娇下巴上的青紫掐痕,“你这儿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余娇下意识的躲了躲,“没怎么,不小心自个儿掐了下。”
刘瑶玉又不像韬哥儿那般好糊弄,她自是不信的,指印这般明显,也不知是使了多大的力,她脸色难看起来,宫里的龌龊事,刘瑶玉身为世家女,多少有些耳闻,她心疼的道,“你今日入宫,可是有人为难你?”
余娇摇了摇头,“二姐姐,真没什么事儿,是我不小心弄到的。”
刘瑶玉却是生了气,大哥哥不在,她觉得自个儿身为姐姐,自然就该护着余娇。
“你说,到底谁弄的?是不是薛贵妃?”
余娇见她这般,心里一暖,笑了笑,拉着她的手道,“不是薛贵妃,是我冒犯了程掌印,不想认他这个义父了。”
听说是程英,刘瑶玉惊了惊,她心里虽然怕程英,却还是恨恨道,“那天杀的奸宦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不认他这个义父也好,与他走的太近,没什么好处。”www.
话音刚落,余娇肚子叫了一声,她一早去宫里到现在都未用膳,刘瑶玉听了,笑了一声,忙道,“只顾着与你说话,倒忘了你从宫里回来,还未吃午饭。”她看向蒹葭,“去小厨房看看可做好了吃食,快端上来。”
蒹葭转身出去了,不多时,下人们就端了饭菜进来。
余娇去了桌边用饭,邀请刘瑶玉与韬哥儿一块吃些,两人都才用过午膳,哪里还吃得下,只在一旁坐下陪着余娇。
等余娇用好饭,刘瑶玉便起身带着韬哥儿要走,她看得出来,余娇似乎有些疲倦,脸色也不大好。
“你午睡一会儿,好生歇歇,我和韬哥儿先回东苑了。”刘瑶玉看着她下巴核上的指印,又叮嘱道,“脸上的伤别忘了抹药。”
余娇点头,想起刘瑶珍,说道,“二姐姐,你这两日多陪陪大姐,夫人要大姐去平凉府,自有她的考量,你不要在大姐跟前说方才那些话。”
刘瑶珍应了一声,带着韬哥儿走了。
蒹葭服侍余娇梳洗,余娇躺在床上原准备小憩一会儿,心里装的事儿多,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浮现薛蓉要为薛轻裳和余启蛰说亲,一会儿又浮现程英狠戾的模样。
过了许久,她才渐渐睡去,却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梦里余启蛰要娶薛轻裳为妻,身着猩红喜服,清隽的眉眼全是笑意,牵着同样身着喜服的薛轻裳越走越远,她站在热闹的人群中,想出声喊住他,却怎么也张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