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娇没有回身,只挣了挣手腕,却没能挣脱,她这才回头抬眸去看程英,杏眸里冷冷淡淡的,像是洒落了霜雪。
“掌印还有事?”
程英捏着纤瘦的手腕施力,眼尾微挑,眸光冷冽,声音带了薄怒,“又忘了该唤本公什么?”
余娇手腕被捏的吃痛,但她却不想表现出分毫,唇角微微翘起,她笑着说,“掌印说笑了,掌印是何等人物,余娇哪里攀附的起。”
程英鲜少如此气闷,几乎被余娇顶撞得有些肝疼。
他眸光黑沉,紧攥着余娇的手腕,“本公说过余娇这个名字太好,你命格太轻,配不上这个名字!”
余娇嗤笑一声,她就是故意的,往日在程英跟前谨小慎微,每每都是自称妤宁,可现在她不情愿了,这名字追随了她两辈子,凭什么程英不喜,她就不能再用这个名字。
“掌印何时会看命了?”她抬手拨开程英的桎梏,“一个名字罢了,名字取来就是给人使用的,臣女不觉得有什么可忌讳的,掌印若听不顺耳,不听便是了。”
程英脸色有些难看,眸色阴翳,周身泛着冷寒。
守宫门的两个黄衣侍卫听得胆颤心惊,只觉得刘次辅家的这位三小姐胆子实在忒大了些,在程掌印跟前说话竟也敢这般肆无忌惮。
生怕触了程英的霉头,两人悄无声息的往宫门内挪了挪,躲在了不显眼的角落里。
余娇脸色淡淡,恍若没看到程英满脸的狠戾,她声音平静,“掌印公务繁忙,臣女先告退了。”
说罢,她头也不回,就朝自家马车走去。
蒹葭早就看见了自家小姐,已经在马车旁摆好了矮脚凳。
余娇还未走近马车,身后就传来程英低怒的声音,“刘妤宁!”
余娇心中一悸,背后好似一阵风刮过,眼前就是天旋地转,腰间的手臂好似铁钳牢牢将她禁锢在程英的肩头,余娇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狠狠摔在了车厢里。
马车外的蒹葭和卫三都呆滞了一瞬,还是白露先反应过来,只是她还未靠近车厢,里头就传来带着浓戾危险的警告,“不想死就滚远点!”
白露下意识的就要拔出腰间的匕首,蒹葭虽也心急如焚,却忙制止住了白露的动作,与程英动手,她们决计讨不到什么好处,何况这还是在宫门口,只需程英一声令下,隐在暗处的东厂爪牙轻松就能将她们制住。
车厢内,程英用力掐住了余娇的下颚,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眸光沉郁,满身戾气,好似下一刻就要将她给活活掐死!
他那日本就没如何惩处这小丫头,还特意留话给了她台阶下,谁知这小玩意儿气性竟这般大!
前个儿为讨好这没心肝的小东西,还特意叫夏宁将她的人给送回去!
满心以为小丫头能领他的情,谁知今儿就给他来了这么一出,气的程英简直心肺都要炸了!
不光敢顶撞他,还不认他这个义父了,啧,真是喂不熟的小白眼狼!
“该唤本公什么?”他俯身逼迫着余娇问道。
余娇下颚被掐得火辣辣的疼,她睫毛轻颤了下,漂亮的杏眸里淬了火光,狠狠盯着程英,倔强而又亮得灼人。
“程英,你有病去看病!”余娇一想到程英拿她当做挡在梁无双身前的靶子,就不觉得还有什么与他好言相谈的必要,“你是司礼监掌印又如何?太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女儿,谁愿意当你女儿谁当去,我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