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亲往岭南。”刘子期神色认真而又郑重的叮嘱顾韫,“我离京后,余娇就交给你照看了。”
这句话的份量很重,顾韫心里也是明白的,他用拳抵了抵胸口,承诺道,“豁出这条命去,我也会保护好她。”
他们父子无法离京,但岭南的一兵一卒都是顾魏亲自带出来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姬槐带他们去送死,边关将士的命就算死也该死的有价值,真正的浴血沙场!而不能是因姬槐那等从未上过战场的人,胡乱指挥,葬送在百越的铁骑之下。
刘子期因经营商行,每年都有大半时间不在京城,实则从他开始经商,便每年都会抽出一段时间呆在岭南军中,他若愿意亲去岭南,武夷关未必镇守不住。
顾韫隐隐觉得父亲将虎符留在岭南,或许并不是为了应对明正帝。
刘子期要离京最为放心不下的便是余娇,世事多变,饶是他做了许多准备,可也怕一旦身在千里之外,无法及时赶回来护着余娇。
不过他信顾韫,一旦有什么不测,刘子期相信顾韫会豁出命去保护余娇的安危。
“你准备何时动身?”顾韫问道。
“就这几日。我离京后,你要小心程英,他虽认了余娇为义女,但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刘子期又提点道,“吴毅在别院里住了个名为素荷的女子,这女子手中有余娇不慎遗失的玉扣,后背亦有红色小痣,不知吴毅打的是什么主意,我虽安排人去查了,但并未探查出什么来,日后若有人拿此女做文章,你见机行事。”
顾韫点点头,刘子期又想到了什么,对顾韫说,“杨远尘的女儿前不久嫁给了周礼的儿子,她与余娇有过节,你暗中也要多留些,仔细她暗算余娇。关乎余娇之事,你切勿莽撞,若来不及传信去岭南,可与我父亲商议。”
刘子期平日甚少这般絮叨,顾韫知道这是他放心不下余娇的缘故,因而认真的听着,将刘子期叮嘱的事和人全都一一记下。
余娇领着余知舟和余茯苓沿着庑廊,在前院转了一圈,如今府中的花草树木已经吐露新芽,房山旁栽种的几株杏树上开了粉白的小花,只是天色渐暗,看不太分明,倒是风中有淡淡的花香。
余知舟席间吃多了酒水,被冷风一吹,跟着小厮出恭去了。
余娇和余茯苓坐在院里的石桌旁,看下人们点廊檐上挂着的灯笼,身后不远处便是刘裕的书房。
书房里点了灯烛,刘裕坐在书案旁,他已将该提点的都与余启蛰说了,这人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很多,心里头明白他在殿试压他名次的好意。
对以后会处在风口浪尖上,被申党算计陷害的的处境,并不慌乱,似能从容应对。
这让刘裕觉得有些违和,这人会试文章嫉恶如仇,正气浩然,颇有些年轻人的单纯固执,可真正相处起来,却完全不同。
刘裕还有公务要处理,便叫余启蛰先离开,看着余启蛰出了书房,刘裕收回视线,不免想起他在殿试上应对明正帝的作答,这人或许根本不像他想的那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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