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魏民忠赶忙领罚,不给顾韫搅局的机会,“多谢圣上开恩,臣日后必小心查案,再不敢出任何岔子。”
顾韫双手抱胸,压根没打算再作声,他的目的便是将此案移交给刑部主审,至于魏民忠,顾韫知他是冯皇后的人,真要是将魏民忠革职查办,冯皇后一党哪会轻易罢休。
只是有人却不愿就这么让他安生。
兵部右侍郎站了出来,“左卫军统领今早来报,昨夜顾小侯爷无调令私遣五成兵马司的人出城,还调用了一支城防守卫军,据臣所知,顾小侯爷并无圣谕。”
他看了一眼顾韫,继续说道,“顾小侯爷滥用兵权,私自调兵出城,有藐视天威之嫌,且知法犯法,若不按罪加以处罚,恐日后手中握有兵权的武将都敢胆大如厮。”
左副都御史亦出声道,“臣附议,五成兵马司职专京城巡捕等事,顾小侯爷却越权私自调兵出城,无视宵禁,理当重惩。”
“臣附议。”出声附和的人里有申添一党,还有太子一党。
这些人皆对此案内情一清二楚,都知道这笔银子最后的归处,但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
大理寺卿魏民忠急于草草结案,也是因为知道其中内情,可誰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顾韫来。
申添一惯老奸巨猾,朝中又多是他的党羽,早在知晓江北清淤官银被动了手脚是程英的手笔后,便猜到了是明正帝授意,便装瞎做聋,佯装不知。
后来顾韫从江北回来,大闹一场,将此案捅了出来,申添便着人设下了陷阱,一来是帮明正帝摆平此事,讨好明正帝和程英,二来正好借由此事除去不知分寸总与他作对的徐游之,腾出工部侍郎的职缺来,好安排他的人顶上这个位置。
魏民忠这个定北侯冯家的人在此案中如此卖力,则是冯皇后授意。
冯皇后不受宠,虽空有皇后的名衔,凤印却在小薛贵妃的手中,堂堂后宫之主却形同虚设,还不如小薛贵妃风光荣宠。
申添与薛家有旧,前朝有申添一党作梗,这几年,明正帝愈发不喜太子,若不是定北侯尚在,只怕太子的位置都要不保。
冯皇后为保太子,暗中拉拢了不少朝臣,可惜刘次辅这等清流的人根本根本不为所动,既不接受冯家的拉拢,也不管皇子之争。
冯皇后只得多次向程英示好,程英深受明正帝宠信,且还能左右明正帝的心思,若能拉拢到程英,太子的位置便是上了一道锁,能稳妥不少。
此番冯皇后授意魏民忠顺势而为,帮申添一党除去徐游之,为的也是讨好程英。
“事急从权,顾小侯爷也是为了追回脏银将主犯抓获,明明是功劳一件,还免去了一桩冤假错案,怎到了诸位同僚口中,反变成了只有过却无功,还要重罚?”与魏民忠交好的通政司左通政出声争辩道。
他话音刚落,左幅都御史就道,“圣上既让魏大人主审此案,顾小侯爷有了与此案相关的线索,理应及时告知大理寺,由大理寺去追捕脏银和案犯,顾小侯爷贪功越权,擅自调兵,目无法纪,一贯嚣张,无法无天,若不加以惩处,日后恐会犯下大错!往日里与伯爵侯府的识字们有了口舌之争,动辄便将人打得重伤卧床也就罢了,眼下他可是犯了私自调兵的重罪,左通政就不要为顾小侯爷开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