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蘼芜姑娘相邀,你怎么也不见上一见?”陆瑾跟着余启蛰出了杏楼,上了马车还忍不住替余启蛰惋惜。
“你想见?”余启蛰道。
陆瑾要摇了摇头。
余启蛰看向车帘外,陆瑾见状解释道,“你来京时日尚短,不知柳蘼芜的名气和才气,若能与柳蘼芜谈诗论赋,今秋举子里你是头一个,当能扬名。”
“在风月场里扬名?我扬这个名有何用?”余启蛰收回视线道。
陆瑾跟余启蛰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无什么背景,在京城也没任何关系,你可知柳蘼芜与官场上的多少人交好?若能结识柳蘼芜,在杏楼扬了你青州解元之名,得她引见,你哪儿还用拜詹事府一个六品府丞做老师?”
余启蛰来京第一日便去了刘詹士的府上拜会,那刘詹士并无多热情,言语间也冷淡的紧,说要等会试过了以后再行拜师礼,只给了他善水居士听学的牌子。
似是看不上余启蛰小地方出身,并不像给高县令去信中所说的那般愿收余启蛰做学生。
陆瑾很是看不上刘詹士,一个小小的六品府丞,还敢拿娇作态,在他看来,以他师弟的才学,当拜阁老为老师才是。
让余启蛰来杏楼写诗,他存的便是叫余启蛰在杏楼里扬名的心思,可他这师弟听了柳蘼芜相邀,想也没想便拒了,也未多逗留跟人攀谈,结识些人脉,这头筹算是白夺了,说不得楼里的人连今夜是谁夺了头筹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实则不然,这夜过后,余启蛰在杏楼所作的那首诗,在京城文人间传了个遍,还有那副对子被一群老学究拿去细细琢磨后,奉为千古佳对之列,一时许多人都知今秋举子里有这么位余姓书生。
沈莞回府后,先去问了她父亲可有青州来的书生拿着他的帖子上门拜访,父亲和府中的门人都说没这么一个人登门。
沈莞往青州去了信,她总觉得青州来的余姓书生可能就是余娇的兄长。
秋闱放榜时,燕姐儿给她写过信,说是余女医的兄长中了解元,不日便会来京参加会试,燕姐儿在信中帮余女医的兄长讨要了她父亲的名帖,还让她在父亲面前帮余姑娘的兄长美言几句,叫父亲收下余姑娘的兄长做学生。
念及余娇在青州救了表姐一条命,沈莞便去求了父亲,父亲也答应要收下这个学生,若在杏楼拔得头筹的真是余姑娘的兄长,他为何没拿着拜帖来府里,这让沈莞很是不解。
父亲也看了余姓书生所作的那首诗,大赞此人有真才。
随着余姓书生在京都声名大噪,萧燕台却是郁闷不已,每每有人谈及那人所作的诗,总要也将他那夜所作的诗拿出比较一番,说那人的诗如何如何更胜一筹。
还有好事者见他那日与余姓书生同行的陆瑾说过话,跟他打听那余姓书生的来历,他哪知道那人的来历?要早知那人这般有才,他那日就该轰了陆瑾下楼去,如今倒好,没能跟蘼芜姑娘见上面不说,还成了衬托旁人的谈资。
萧燕台不禁怀疑陆瑾就是他亲近美人的克星,当初是梁无双,现在是柳蘼芜。
陆瑾这几日幸而不得闲,暗中在查梁无双的去处,不知京里有许多人正欲从他嘴里探听余启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