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祭祀河神真的起了作用,当夜雨就停了,第二日,天空放晴,碧空如洗,虽然未出太阳,但一改前几日黑压压的阴霾。
顾韫和刘子期一早就辞行离开了青屿村,临行前,刘子期找了余娇。
他问她愿不愿意去京城,如果想离开长奎的话,他可以带她和柳三娘母子俩去京城安置。
余娇拒绝了。
刘子期没有强求,只说日后她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事,可去京城刘次辅府上找他。
余娇这才知道刘子期的身份,不过却有些奇怪,次辅之子,不过是臣下,顾韫一个堂堂小侯爷,身份应当比他更为尊贵才是,为何两人相处间,隐隐叫人觉得刘子期的身份比顾韫更为显贵。
两人先前一直提及公主府,她还以为刘子期当是皇室的人。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复杂,尤其是那块丢失的玉扣,让余娇心里总觉得不踏实,顾韫和刘子期既已离开,她也准备去一趟孟家村。
有青州回程路上买的那辆马车,她要去孟家村也方便了许多,不必耗费时间步行过去,只是她不会驾马车。
余樵山又去了田间放水,余娇犹豫了片刻,敲响了里间的屋门。
余启蛰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进来。”
余娇推门走了进去,抬眼就看见余启蛰穿着碧色长衫,坐在桌案旁看书,他今日的头发也是用碧色的发带束着的,这身长衫是余娇和余茯苓在青州逛街时给他买的,瞧着他穿起来倒是合身的很,衬得那张脸愈发俊秀清朗。
“我想回一趟孟家村,你能不能帮我赶车?”自从那日一番话后,余娇这些天都躲着余启蛰,也没与他单独说过话。
此刻呆在房里,莫名的有些不自在。
余启蛰放下手里的书册,桃花眸看着余娇,起身应道,“好。”
余娇在青州时也给柳三娘和斐哥儿买了些东西,她去房里收拾好,送上了马车。
余启蛰已经牵了马,还给马儿喂了些草。
堂屋里,余周氏听见声响,走了出来,见余启蛰牵马,余娇怀中又抱着东西,她眯着老眼,出声问道,“五哥儿,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去?”
余娇回道,“我回孟家村看看母亲。”
余周氏皮笑肉不笑的道,“回孟家村?你是我余家买来的,早跟孟家没了干系,还当孟家是你娘家吗?你怀里抱着什么东西?孟丫头,你如今是余家人,可别干什么吃里扒外的蠢事。”
余娇将怀中的包袱放在了马车上,淡淡一笑,“祖母,你莫不是忘了卖身契我已经赎了,我如今虽算是余家人,但孟家终究生我养我一场?难道我连亲母都看不得?要是如此的话,不然您与老爷子说一声,从余家籍契上划去我的名字,我还是回孟家得了。”
如今家里的收支全靠余娇,她就是余家的摇钱树,不说余老爷子,便是余周氏又哪里舍得放她回孟家。
余周氏语气缓和了几分,嘴角扯着笑,“孟丫头想岔了,我也只是好心提醒你,你如今是余家人,咱们才是最亲近的,你那母亲为了几两银钱,就舍得将亲生闺女卖掉,熟亲熟近你心里应该分明。”
“我心里自是分明的,可终究是生养我一场的母亲,我若对生身母亲都不孝,岂不是狼心狗肺之人?日后又谈何对您和老爷子尽孝呢?”余娇一脸淡然的道。
余周氏被她噎得没话可说,憋了一会儿才道,“你能回去看看已是情分,哪还用带什么东西?”
“祖母放心,我没拿余家一针一线,不过是在青州时用我自己的钱给我小弟买了几本书。”余娇着重强调了下是她的钱。
余周氏只得道,“那你们早去早回,这路上都是泥水,我也是不放心五哥儿的身子,才多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