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儒海顾不得心疼被她揉搓得不成样子的银票,听了余娇这话,倒有些真的慌了,以她的秉性,确能做出施诊不要诊金的事来,顿时偃旗息鼓,哄劝道,“看诊哪能不收诊金,你三叔三婶没分寸,我这就训斥他们,孟丫头你别生气。”
余汉山一肚子气哪里肯就这么罢休,只是不等他再嚷嚷,余儒海佯怒,扬手朝余汉山背上拍打了一巴掌,斥道,“你个混不吝的,哪有张嘴跟小辈要银子的!还不快滚回屋里去。”
没能占到便宜,余汉山一脸憋屈,余周氏给赵氏使了个眼色,她只得推搡着余汉山回了东侧间。
“好了好了,以后你三叔三婶再不像话,我亲自动手抽他,孟丫头你可不能再拿银票撒气了。”余儒海拿出长者的姿态,好声哄着道。
余娇没给他什么好脸色,清冷出声警告道,“往后我有安生日子过,大家都安生,誰要是搅得我不得安生,我让你们一块不好受。”
这话不可谓不狂妄,余儒海却只干巴巴的笑了笑,屁都不敢放一个,唯恐真的将余娇给惹急了,毕竟五十两银票她说撕就撕,眼都不眨一下,这脾性实在太烈,根本无从下手拿捏。
大房张氏一直在房里作壁上观,见余周氏满脸不痛快的回了屋里,赵氏两口子也没讨到什么好处,直想给余娇拍手叫好,笑着小声跟与余樵山嘀咕道,
“老婆子和三房两口子真是瞅不出个眉眼高低来,先前何老爷闹腾那么大一出,村里人心里都门清,这些日子根本没人上门找咱爹看诊,往后咱们余家可都要仰仗孟余娇了,他们还拎不清呢!又使鬼点子,上去触她霉头!真当那丫头也跟咱们似的好欺负,活该闹了个没脸!”
余樵山虽然也看不惯余周氏和三房两口子的行径,但终归是一家人,见张氏幸灾乐祸的太明显,不大赞同的朝张氏道,“你少说两句,再怎么说那也是咱娘,家和才能万事兴。”
张氏气哼道,“你就是个棒槌,你当他们是亲娘亲兄弟,老三他们可不这么想,到底隔着肚皮,整日算计着占便宜,我要是有孟丫头那本事,我也挺直了腰板,好好闹上一通!”
“你且消停着些吧!”余樵山道,“咱爹才将知舟送去县学,你别瞎翻腾事。”
张氏撇了撇嘴,“要不是孟丫头看诊为家里挣了不少钱,老爷子哪舍得让知舟去县学,我才不承他的情,要承情我也是念着孟丫头的情。”
被赵氏扯进屋里的余汉山越想越窝火,脸黑如锅底,直气的咬牙,赵氏瞥着东屋的方向,恨声道,“且让她张狂,日后有她落难的时候。”
余汉山一肚子火气越来越发,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猛站起身,梗着脖子就往外面走。
余儒海刚进屋,瞅见他那副孬样子,沉声叱骂道,“没长进的东西,你干嘛去?”
“爹,你别拦我!”余汉山捋起袖子,恶声恶气的道,“我非得收拾那贱丫头一通!”
余儒海气的捡起门后的笤帚就朝余汉山身上打,胡须轻颤,怒骂道,“你个没脑子的,还给我没事找事!真将她逼急了,往后你给人看诊去?”
余周氏和赵氏赶忙上去拦,从余儒海手里夺下了笤帚,赵氏满腹委屈的道,“爹,你干嘛打老三?实在是那贱丫头太不像话!”
余儒海气恨的瞪了赵氏一眼,“是不是你给老三出的馊主意,让他去跟孟余娇要银子?缺心眼不长心的东西,你们要是有她那个本事,也能哄得那些高门大户人家的老爷,给咱们余家送诊金送牌匾,且随你们去拿捏她!她再不像话,能给家里挣银子,你们能吗?”
余周氏忙扶着余儒海坐下,温声道,“别气坏了身子,银子都握在她一个小姑娘手里,我心里也踏实,老三两口子要银子也是跟我商量过的。”
余儒海听后,也没给她好脸,沉着脸道,“我早就跟你说过,那丫头是个聪明不好拿捏的,你怎也跟着老三两口子犯蠢?”
余周氏被责备,面上露出一丝委屈,道,“我是见老爷没从她手里要来银子,才想着让老三出面,他们想干营生要些本钱是正经的由头,哪想到那丫头手那么紧,竟是一点银子也不舍得往外拿。”
余儒海听她这么说,脸色缓和了些,瞥了余汉山和赵氏一眼,警告道,“往后你们少惹那丫头,方才她说的话你们也都听见了,二哥儿和四哥儿科举致仕的银子还都指望着她,真惹恼了她,一文钱都见不着,你们自个儿心里好好掂量掂量吧!”
余汉山和赵氏被训得耷拉着脸,赵氏不满,小声愤愤顶撞道,“难不成以后就由着那贱丫头在家里作威作福?”
余儒海刚端起插针,听了这话恨不得摔赵氏脸上,“你猪脑子不成?我方才说的那些话都没听心里?再张口闭口一嘴一个贱丫头,我先收拾你!”
赵氏缩了缩身子,往余汉山身后躲了躲,却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
“你当誰都像你似的喜欢骑在别人身上拉屎撒尿作威作福?”余儒海话说的十分难听,他又不眼瞎耳聋,不知道赵氏这些年在家里的所作所为,只不过因为偏疼余汉山这个小儿子,加上赵氏又生了两个好孙子,才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向袒护着三房罢了。
“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