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远脱力坐在地上,浑身脏兮兮的老杨跑了过来。
“怎么样!”
“还行。”夏远甩了甩手臂,咧嘴一笑,又带着忧愁的看着阵地,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战士们身上的子弹用不了多久就会消耗殆尽,而阵地这么大,各连都是一字排开,火力不能集中,坚持不了多久。”
他的目光落在阵地上几具一排志愿军战士的遗体,微微叹息,仅仅只是敌人的一次进攻,便牺牲了不少战士,接下来的战斗该怎么打。
他们正面可是有一个团的敌人。
“统计一下,一排还有多少能够继续战斗的战士。”
夏远深吸了几口气,强打起精神。
“好,我这就去看一下。”
老杨点点头,拍了下他的肩膀,起身离开。
夏远揉了揉酸涩的手臂,站起身在地面上寻找,从洋鬼子身上摸到弹夹,摘下来挂在自己身上,稍稍计算了一下子弹的数量,继续翻找。
活着的战士站在战壕里,捡起地面上掉落的武器和枪支,一部分战士则把自己人的遗体抬过来,放在战壕里,等待战斗结束再进行掩埋。
一排的阵地有三块区域,这还仅仅只是小块阵地,二排和三排的阵地更大。
经过敌人第一轮的进攻,包括负伤的战士,二排仅剩下十四人,其中一班三人,二班五人,三班四人,加上老杨和夏远。
阵地上一片焦土,鲜血混合着泥土变成了粘稠的黑色状,弹着点到处都是,形成一个个小坑,洋鬼子的尸体横七竖八,零零散散的躺在地上,这些尸体是很好的充当战壕的材料,他们并不会同情这些尸体的主人。
弯弯曲曲的战壕经历了一场战斗,坑道土层被削下去半米,大八粒、卡宾枪、汤姆逊冲锋枪、波波沙摆放的整整齐齐,从敌人身上拽下来的子弹袋和手雷被大伙整整齐齐的摆放好。
一群脸上黑乎乎,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颜色的战士蹲在战壕里。
一发发流弹落在阵地上,尘土飞扬,时不时就眯了眼睛,战士们发出剧烈的咳嗽,被呛的睁不开眼睛。
夏远看着地上的弹药,问道:“所有东西都捡过来了吗?”
老杨回道:“都已经捡过来了。”
“就剩这么点武器弹药了,我们要想办法应对接下来的战斗,这么坚持肯定不是办法。”
夏远看了眼地上的弹药,数量并不多,各部队就缺少弹药,刚刚老马过来拿走了一部分,他们那边的阵地比一排的阵地要大,战斗进行的也尤为激烈,牺牲了不少战士。
缺乏弹药,缺乏粮食,缺乏药品,人员也极度缺乏,一个残营坚守一块阵地,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思索间,雷连长和邵指导员从另一边的战壕过来,给了他们一个通知:“三营到了,这里的阵地要给三营来守,我们一营只负责守左侧就行。”
众人脸上露出欣喜。
老杨说道:“太好了,三营的增援到了,我们就能够守住阵地了。”
“把家伙都带上。”
雷连长看了眼地上的武器弹药,说道:“三营支援了我们一部分,只分给了三连和机炮连,三连和机炮连将会作为我们的主力部队,一连和二连负责的阵地在东侧。”
三营支援到来的消息无疑是让一营战士们兴奋的,一营坚守偌大的阵地,哪怕一字排开,都不足够看着整个阵地,美军一个连坚守336.8,主要原因便是从志愿军的北方进攻,是属于易守难攻的地势,正面又因为是平阔道路,一旦志愿军从这里搞穿插,美军的远程火炮无死角的覆盖整个高地。
也幸好是炸掉了敌人的炮兵阵地,否则336.8会被敌人的炮火完全覆盖。
雷连长带着他们跟二排、三排汇合,前往一连所负责的阵地。战壕歪歪扭扭,负伤的战士抱着枪坐在战壕里,头上缠绕着绷带,脏兮兮的绷带被鲜血浸透,部分战士无精打采,精神和肉身都呈现一股疲惫不堪的态势。
各类物资太缺乏了。
“雷连长,邵指导员,团部召集开会。”
一名通讯兵跑到阵地上喊道。
“来了。”
雷连长应了声,对夏远道:“你先带着队伍。”
“是!”
夏远点点头,目送雷连长和邵指导员下山,转身问:“老马,你们的人就剩这么点了。”
被硝烟熏得黑乎乎的老马闷闷点头,说:“就剩这么点了,三营再晚来一步,我们就要跟敌人拼光了,这股敌人还真是邪,真的不怕死的往前冲。”
“他们身后有督战队,不冲不行。”夏远说道:“对了,洋鬼子的迫击炮阵地似乎往前移动了。”
“我们早就知道了,美军的炮不正常,应该就在前边的几个山头架着。”
陈烈看向远处的山,先前的炮弹就是从远处的山坡上向他们阵地上发生,位置很近很近,炮弹滑膛的声音很短。
这些都是老兵,可以分得清迫击炮和榴弹炮的滑膛声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在想,我们有没有能力把敌人的这个迫击炮阵地给端了。”夏远眯着眼思索。
“可以啊,这群洋鬼子把炮都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