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却是多亏了公公,能帮着璟承多多周全,不然面对那样的惨状,璟承又是头一回出宫办差,还不定会出什么纰漏,幸好有公公在啊。”
“还有阿归……”皇后说到一半,忽然想起皇帝的叮嘱,默默将余下的话收回去,又改成,“这一路也是用心辛苦了,如今既是回来了,可得好好补补。”
“等会儿你回家时,娘娘给你捎带些补元血的药材,回去了记得叫下人做给你吃,可千万别觉得你年纪小,不吃什么也能养回来,殊不知这身子骨啊,有什么小灾小病,那许多都是小时候落下的,长大可就难喽……”
前不久才跟阿爹说过的话,转头又回到时归身上。
时归还能怎么办。
她团着手,又是穿了一簇雪白的裘衣,跟个银丝仓鼠似的,一下一
下点着头。
终于等到周兰湘过来,时归才从皇后的殷切教诲中得以解脱,当下就解了狐裘,灿笑着迎上去。
久违的小姐妹,见面自有说不完的话。
皇后省得,自然也不去做那扰人的,挥了挥手,就叫她俩到外间的暖阁里去坐着。
稍后皇后又叫人送来了新做的茶点,还烹了一小锅药膳,药膳的味道微微苦,但并不算难吃。
周兰湘光顾着追问时归这半年的经历了,对学堂的事反少有提及,但既然她不着急说,想来也是没发生什么大事,至少他们玩得好的几l个,多是无恙的。
午膳果然是时归心心念念的锅子。
她说皇后宫里的好吃,可不只是恭维之语。
也不知宫里的锅子底料是如何调制的,不辛不酸,汤底奶白,又有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加上宫里的食材尤其新鲜,入锅前还会经独特的处理,既能满足口腹之欲,又不会对肠胃造成多余的负担,最是适合冬日暖身了。
桌上只她们三人围坐着,又不是外人,也没必要拘谨,时归更是捧场,用行动彰显了她对娘娘宫里的锅子有多喜欢,直吃得肚皮溜圆,方被迫停下。
皇后有意留时归在这边午歇,可才用过午膳不久,时序就找了过来,又入殿给她请了安。
既如此,皇后也不好多留。
她对素姑姑稍一使眼色,素姑姑很快捧了一只梨花木匣来,交由皇后上手,再亲手递给时归。
“这是……”时归疑惑道。
皇后笑着摸了摸她的额角:“这是娘娘这阵子得的新首饰,瞧着花样讨喜,就捡了出来,给了湘儿一半,余下的一半便给了你,莫要与娘娘客气。”
“咱们阿归也是大姑娘了,合该佩戴些漂亮首饰,公公对你再是疼宠,女儿家的东西,难免会有遗漏,往后若有什么缺的,直接找娘娘要就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时归抿了抿唇,巧言道了谢。
等她从后宫离开时,除了这一匣子首饰外,还有许多西洋物件儿,另外便是皇后提到过的补身子的药材,零零散散也是装了许多,最后还是用车才给拉了出去。
时归打开首饰匣子偷偷看了一眼,琳琅满目的饰品惊得她猛将匣子合上,而就这么匆匆一眼,她就瞧见了三四只珐琅发簪,另散了不知多少枚硕大圆润的东珠。
回到家后,她坐在阿爹身边,语气感慨:“爹,娘娘给的东西,这也太多了吧。”
哪知时序轻哼一声:“这就多了?你可真是被人卖了还要帮着人家数钱的典范。”
“什么呀。”时归莫名其妙又被骂,不虞地皱起眉头,偏头用脑袋撞了阿爹一下。
可是时序并没打算给她详细解释,随口敷衍了两句,便赶她去收拾东西。
“我已经找人问过了,官学是十天后复学,上班不比从前,除了功课变多以外,另多了许多考校,什么月初月中月末,大考小考接连不断,这回开学也是。”
这个消息宛若晴天霹雳,直击得时归哀叫连连。
尤其是等她得知,上班的考校甚至不仅局限于课上所学,包括前几l年的蒙学,以及书本外的内容,均有所涉猎,且偶尔还会出现科举考试中的考题。
时归:“……”
这个学,就非上不可吗?
原本她还想着,温书再怎么艰难,好歹还有空青和竹月陪着,哪知不等她提出,两人先跪在了她面前。
时归有些茫然:“这是怎么了?”
空青说:“回主子,属下二人不准备再去官学了。”
“什么叫……不准备去官学了?是这半年不去了吗,还是以后都不去了,可是有人在你们跟前嚼舌根了?”
时归想不到其他原因。
然而竹月否认了这一说法,继而道:“这是属下与空青私下的想法,已深思熟虑过了,还请主子恩准。”
“可是,为什么?”
“官学不好吗?还是你们有其他打算了?我并非是强求你们去念书,只是想着你们素日跟着我,明面上暗地里本就没什么区别,倒不如多到人前来。”
“若你们实在不愿,那也……”
“主子。”空青忽然打断道,“属下等知晓您的用心,只是我们也在官学待了几l年了,基础的识字算术等已不成问题,至于再进一步,属下等并无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