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音!”
应萧倏地瞪大双眼。
步东侯被血影枪钉在拂云宗宗门大殿门楣上,还余留一口气在,模糊视野中映出南宫音血煞修罗般的身影,倏地瞪圆双眼,目眦欲裂。
然而他嘴巴一动,血沫便溢出嘴角,哗啦啦泼洒在胸前,染红他的衣襟。
这一枪穿透他身躯的同时,汇聚于枪身上的能量顺势在他体内炸开。
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全在这一击之下粉碎,他的脊柱、肋骨纷纷折断,断端刺入血肉,这具肉身已伤重得无力回天。
但若仅是如此,他还有一线生机。
可惜南宫音出手便无余地,血影枪不仅损毁了他的肉身,连同他的元神也被震得七零八落,无法拼凑成型了。
残余的这点意识,只够他回光返照,看清杀死他的人是何身份,如此而已。
步东侯眼中惊怒恐惧的辉芒黯淡下去,瞳孔开始涣散,生机也迅速流逝。
南宫音抬手一招,血影枪倒飞而回,被她稳稳抓入手中。
而步东侯,则从门楣之上坠落,落地嘭一声响,人形都没有了,只剩一滩破烂的血肉残躯。
堂堂一宗之主,死得宛如儿戏。
任青悦后退的脚步猛地顿住,抬头看向高空。
玄袍猎猎,临渊峙岳。
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似明白了,为什么她的师父颜元清,会爱上南宫音。
纵然她们一方是人类,另一方是魔族,身上却有相似的气质,本质上是是同一种人。
任青悦身后,颜昭朦胧的意识短暂清醒。
南宫音的声音回环天际,同时也震得她双耳不住嗡鸣。
她大脑迟滞,愣怔好一会儿,乱七八糟的线索交错串联,半晌没有理清头绪。
云道子双目圆睁,良久才从惊惧之中回神。
他后知后觉听懂南宫音所言,激怒之余冷声嘲笑:“南宫音,你堂堂魔主,喜欢女人倒也罢了,居然爱屋及乌,还要上赶着帮别人养孩子,真是可笑。”
南宫音手中血影枪一竖,神情轻蔑:“你怎知昭儿不是本座亲骨肉呢?”
此话一出,偌大广场鸦雀无声。
就连云道子也倏地噤声,像被掐住脖子的死鸭子。
“荒谬至极!”云道子神情癫狂,感觉自己受到奇耻大辱,“南宫音,你怕是疯了!”
如此可笑的谎言,竟然都能说得出口。
围观之人也陆续从南宫音话语中品出味儿来,霎时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为揣摩到的真相不知所措。
或许,是他们想错了,亦或,是南宫音说错了?
怎么可能呢!
人群中,颜昭迟缓的思绪重新转动。
仙人洞府中所见一幕幕划过脑海,南宫音书房中挂满元清仙尊的画像,她的身体中隐藏另一半魔族血脉,以及南宫音对她无条件的偏爱。
如拨开云雾,种种迹象汇聚在一起,真相浮出水面。
原来她没有爹,却有两位娘亲。
而且她下山之后不久便见到南宫音。
南宫音是什么时候认出她的身份,又为什么不将真相告诉她呢?
颜昭心中迷惑重重。
半空之中,南宫音满不在乎:“你死到临头,还有什么遗言,一并说了吧。”
云道子眼神飞快闪烁,沉声招呼应萧:“应盟主,南宫音已现身,你们仙盟难道不作为吗!”
南宫音身为魔主,乃是仙盟头号大敌,且今日南宫音当众妄言颜元清乃其妻,那么颜元清盗走神源果一事,南宫音必定脱不了干系!
只要仙盟出手擒下南宫音,替他除去心头大患,他再抓颜昭,便轻而易举。
云道子心头暗自盘算,一旦仙盟的注意被南宫音引走,等他们回过神来确认真正的目标,届时神源果已被他炼化,为时已晚。
届时天上地下,他哪里去不得?
应萧虚起眼,警惕地打量南宫音,倏尔唇角一勾,冷笑道:“南宫音,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装得再威风,不过虚有其表,诛魔剑造成的伤势应该还没好吧?”
南宫音抬枪指向他:“你可以来试试。”
应萧闻言,哈哈笑开:“我不过一个给人提鞋的小角色,怎配与堂堂魔主动手?”
言罢,他抬起手来,手指一撮,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短暂寂静之后,人群中响起惊呼:“地震?”
八道光柱拔地而起,在百丈高空汇聚,光芒扭曲盘结,化作一道百丈方圆的巨大阵法。
浩瀚气息从天空中压下来,脚下大地剧烈震动,拂云宗宗门大殿加速坍塌。
南宫音眉头一拧,循着可怖气息来处望去,神情严肃。
她反手甩出一道气劲,气劲穿空,与大阵外的光壁碰撞,未能将其穿透,阵型未破,反倒是她挥出的那道气劲在对抗之中消解,悄然散去了。
南宫音攥紧血影枪,感受到无形的压迫和威胁。
高空中,大阵缓缓成型,弥散于天地之间的气息越来越浓。
药神子脸色凝重:“这是传送阵,他们在搞什么?”
苏紫君和渊海真人也都感觉到异样,令人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