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升至九重霄云时,庆典正式开始。
紫阳真人踏着紫色云霞现身紫和殿,身姿挺拔,容光焕发,丝毫看不出他现年已有近三百的年岁,引起不少修仙众的低呼。待他落位后,殿前广场上的修仙众们齐声致意。
时悯回到赤炀身边,看见出现紫阳真人,不禁皱起眉头,又道:“这位紫阳真人排场不小。”
赤炀只是淡淡瞥去一眼,哼了声道:“你们人类在哪都不忘身份,便是修炼飞升后,仍旧惦记着这一点派头。”
时悯耸耸肩,道:“人情复杂,盘根错节自是难以更改,但妖君莫要以偏概全。”
赤炀收起目光,道:“所以我并未将你也囊括其中。”
时悯笑了一下,道:“如此我还要谢谢妖君。”
赤炀嘴角一扬,道:“不客气。”
吉时已至,紫和殿前已经进入下一阶段,各仙门修仙众落座,开始依序奉礼,为紫阳真人祝寿。
时悯听着五花八门的贺词,感觉耳朵都听得起茧,不过高坐首位的紫阳真人显然十分受用,眉开眼笑,接受祝贺。
时悯和赤炀是跟随玉清真人而来,所以他们眼下同金光门在一起,赤炀作为受邀而来的客人也安排了坐席,时悯身为随从便只能跟在他身旁。
视线在广场上掠过,人群众多,多数都是按照仙门分别落座,辈分低的修仙众则跟随其后静立。
紫霞宫作为东道主位列右首第一,身穿紫衣的仙门弟子都排列在后,其中便有从金光门回来的云歆。
时悯仔细看过,能够在此出席的弟子大多是紫阳真人门下,可她唯独没有找到薛宁菱。
时悯皱起眉头,悄悄拿出传音符,符上并未有金耀送来的消息,说明他也还未找到人。庆典已经开始,薛宁菱究竟会出了何处?
时悯愈发不安心,朝赤炀低声道:“妖君,我有事暂且离去一会。”
赤炀余光瞥来,道:“何事?稍后便是紫阳真人的祝祷仪式,听闻是人类修仙众期望顺利渡过天劫而产生的仪式,难得一见。”
时悯俯身靠近,正要开口,忽地感知到一股奇异的气息,紧接着一道强烈的震动从紫霞宫内深处震开,空间震荡,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股震动的力量影响,修为较低的修仙众承受不住已然摔倒在地,喧闹声音一同爆发。
“怎么回事……”
“地震吗?不对啊……”
时悯立即警惕起来,这种感觉她还有印象,便是先前在金光门时曾出现过的情景。
她朝前方的玉清真人望去,只见她已经站起身,一手抓住身旁的拂悦给她支撑,而目光却朝远处望去,似乎也感知到震动的源头。
高座上的紫阳真人正准备起阵,遭逢变动,脚步停下,猛地扭头,拧眉望向某处,身下攥起拳头。
四周传来的议论声音让他感觉不适,紫阳按捺住内心不悦,回过身,道:“惊扰诸位仙家了。”
有人高声问道:“紫阳真人,这是怎么了?似乎像是空间异变。”
此话一出,在座的辈分稍大的修仙众不禁发出低呼,神情变得惊异惶恐,年轻一辈的弟子们却满脸疑惑。
未等更多人询问,紫阳沉着嘴角立刻喝道:“不可能!许是有人擅闯禁地,触发紫霞宫禁制,这才产生空间波动。”他不给其他人疑问的机会,立刻又道,“众位仙家莫要担心,本座立刻前去处置,祝祷仪式推后再启。云歆,你随我来!”
云歆从座次后方站出来,颔首应是,跟着紫阳真人离去。
紫和殿前一片混乱,虽然紫阳有所解释,不过何人胆敢在紫霞宫放肆,而且还是仙寿日来了这么多仙门修仙众的时候。
时悯眼珠一转,又见玉清真人坐下,悄悄拍了一下赤炀。
赤炀看到她的神情,立刻意会到时悯想说什么,方才的异动显然没那么简单,而且,他在金光门时,也曾出现过。
赤炀朝玉清真人看去,道:“玉清真人,紫阳真人所言是真的吗?”
玉清真人神情淡淡,看上去为人和蔼,说话声音也带着柔和:“赤炀妖君,此处乃是紫霞宫,我们的想法不重要,紫阳真人这么说便是有他的道理。”
赤炀笑了笑,道:“玉清真人言之有理。不过事情真的如此巧合吗?前不久金光门……”
一旁的拂悦已经听出赤炀的意思,叫道:“师傅!”
玉清真人看了看她,道:“我明白赤炀妖君的意思,这是仙门之事,我劝妖君莫要插手。”
赤炀挑起眉,道:“真人误会了,我既然前来云阶月地,便是表明狐族甚至妖族的立场。只不过此回未能见到虚怀仙君,又发生了一些事,我想,在回去之前至少需要明确仙门之意。”
玉清真人沉默片刻,道:“我明白妖君的担忧。妖族与仙门早在两百年前便已达成契约,这一点,无论发生何事都不会有变。”
赤炀道:“有玉清真人这一句话,赤炀便有交代了。”
拂悦见状出声:“师傅,我们金光门还有这里,究竟怎么了?那个紫阳真人显然没说真话,空间异动到底是什么?”
玉清真人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