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昭懿被自己想法逗笑,掩袖笑出声来,怕有人注意到自己,抵靠在岑聿胸前,用尽最大努力压下声音。
……要是让小邓公公知道了。
她可惨了惨了惨了。
好不容易赢的四千两,肯定要吐出来。
乔昭懿埋头进去,双手搅着岑聿身后的衣裳,被自己脑补的内容逗笑了。
她夫君到底什么时候学会的冷笑话。
哈哈哈哈哈。
邓仪这个不孝子——
乔昭懿在岑聿怀里笑的抖啊抖,又想起了还没给岑聿做的荷包,之前还纠结要什么图案。
现在她想好了。
她给岑聿绣个多子多福。
哈哈哈。
岑聿还不知道自己要迎来什么。
两人坐在台阶上,快进盛夏,还未进,青石台阶有些凉,岑聿怕她冷,转身进去拿了个垫子。
外面的人都叹二人实在恩爱。
郑氏若被吓到全身轻颤,她们院里的少爷,是很难放下身段,去哄人的。
谁也没想到,乔昭懿的抖动,是被岑聿一句邓仪不孝子生生逗出来的……
……
段家的人来得尚算快。
这些事,乔昭懿和岑聿没说话做主的份儿,在里面也是两家长辈平添难堪,并未进去。
还是当晚回去时,才知道当时一行人说了什么。
段家是体面人家,没彻底撕破脸。
人听了前因后果,脸在灯烛下,镀上一层阴郁的色泽,但到底个岑家留了余地,也是给昔日非要嫁进来的段蕊留些情面。
段蕊嫁进来八年,尽心侍奉婆母,为丈夫绵延子嗣,战战兢兢,未犯一错。
死在产后血虚之症,因着生产而死,膝下且有儿女,对岑家也算是功臣。
为了孩子,他们一再忍让退步,未料想,竟是纵虎成凶。
段父彻底心灰意冷:“你们是清贵人家,也不愿意在此事上为难我们这个老来丧女的,日后两个孩子,就交给蕊儿的长兄养吧。”
作为两个孩子的舅舅,妹妹早逝,帮着教养子女,并无不妥。
他们不愿做逼人休妻的恶人,况且走了一个郑氏,还会再来个张氏李氏,岑四还未到三十,怎可能鳏居一辈子。
那是个风流倜傥的,处处有情,处处无情。
大夫人不好应下,也不好不应,看了眼姜归宁。
姜归宁早在段家说岑家是个清贵人家时,就在心里啐着。
什么清贵人家?
有这群人存在,已经很毁清誉了好不好?
姜归宁气急,也没想着,自己其实也算岑家人。
她早想着将段蕊的两个孩子从长房接走,这群人,若非性子太软,拿不定主意,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多好的孩子放在这,也长不成器。
何况他们都无太甚的要求,不盼子成龙、
也不望女成凤,只求平安长大就好,没想到,现在连这点最基础的都做不到。
姜归宁知道她长嫂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孩子全被接走,传出去影响长房的名声,再引发种种猜测。
但谁想过早死的蕊儿呢。
死后都不愿让她进岑家的祖坟,说她克子时,又有谁想过蕊儿的艰难?
姜归宁有种无法形容的荒诞的无力。
“……就让孩子去舅舅家生活几年吧。()”
还有段家送来的那些嫁妆,孩子都不生活在这了,没必要留下了。
日后知宜长大出嫁,都添进做压箱银。
大夫人:……是。?[(()”
纵是不愿,到底应了。
左右未改姓。
还是岑家的孩子。
也不知道到底哪一步开始错的,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
姜归宁回去的路上,人就恹恹的,用手一模额角四肢,渐生灼人的热意。
还未到府,就差人去请大夫,再让煎药,喝上药,三更的梆子已然敲响。
乔昭懿留在正院伺候。
姜归宁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神耗太过,服了药,本想去睡,闭目瞬间,就有无数影子朝她扑来。
先是濒死之际、遥望窗外的段蕊。
再是刚刚目露绝望、宛若行尸走肉的郑氏。
还有模糊中的乔昭懿。
时间仿佛被放慢无数,光影不断被拉扯变形,姜归宁迅速睁眼,被吓得心脏砰砰直跳。
乔昭懿也被吓了一跳,岑聿和岑文镛回来后就入了书房,应当是有些私话要说,她没什么事,人在正院里陪着,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就将还没动手的荷包给绣了。
没想到绣到半道,姜归宁直直坐了起来。
乔昭懿吓到模糊,差点被针扎到,匆匆放下东西,起身去看姜归宁。
姜归宁心神不定又大恸,坐了半晌,忽哭出来。
乔昭懿:“……”
咋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将姜归宁揽在怀里,一点点安抚着。
姜归宁一看乔昭懿,就想起岑聿晚上说的,这辈子不会有孩子,更难过了。
但又有些说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