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寝殿解了封,外面的消息也汹涌而至。 南宫昕身边的宫女嬷嬷太监们试探地走出帝寝殿,发现果然没有人再限制他们的自由,他们在宫里走了走,不约而同地带回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王后娘娘,留安王在刚刚半个时辰前,被凌迟处死了,留安王一家,所有男丁悉数斩首,就连不会说话的孩子,都没放过,女眷都被流放了。”一人心惊地说:“听说是王女下的命令。” 南宫昕也惊了惊,须臾,神色麻木,“活该。” 留安王楚谦那个东西,年少时,人模狗样的,这些年因楚荣为情所困颓废不理政事,他便日渐地跳了起来,甚至还恶心地想肖想她,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若非因为跟楚荣年少时的同宗情分,宗室那么多人,能让他被封留安王?不知天高地厚,不念兄弟情,野心勃勃,死不足惜。 “娘娘,您说王女真是真心想放过您的吧?不会是在等着您犯错,罪上加罪的吧?”一位老嬷嬷有些忧心地说。 不怪她有这个担心,实在是王女对王后太过仁慈,半丝没伤她动他,但对留安王,这般雷霆之势,连稚子都没放过,这与心慈手软实在是半分不沾边。若他们会错了意,那就大错特错了。 “本宫还能再犯什么错?”南宫昕冷笑,“她不是说了吗?本宫已自折羽翼,想逃生的都已遣散跟着家里走了。本宫如今是没翅膀的鸡,还能扑腾什么?又能扑腾去哪里?” 老嬷嬷想想也是,但还是说:“话不能这么说,毕竟峥公子和家里人,都去了大魏……” 南宫昕更是冷笑,“你以为,若是他听闻本宫没被苏容杀了,还好好活着的消息后,会联络本宫?他指定会当本宫死了。死了的人,便是废人,不堪一用。” 老嬷嬷叹气,“那娘娘,咱们以后该怎么办?是还继续住在这宫里,还是出宫?” “出宫能去哪里?本宫就住在这宫里,楚荣不是不要他这座寝宫了吗?那本宫就一直住着。他嫌弃本宫,本宫就让他一直嫌弃到死。”南宫昕道。 老嬷嬷见他直呼王上名讳,若是往日还劝谏一二,如今也不劝谏了,住了嘴。 大宫女出声问:“娘娘,那咱们还和以前一样过日子吗?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出宫就出宫。” 老嬷嬷立即说:“做什么梦呢?如今王女回了王宫,王上虽然没废除王后娘娘的位分,但咱们哪能还跟以前一样?无事别乱跑了,若是冲撞了王女,仔细小命。” “奴婢瞧着王女人挺好的。”大宫女看了一眼南宫昕,小声说:“奴婢给她倒茶,她都没验毒,就喝了呢。” 南宫昕瞥了大宫女一眼,“那是因为,她懂医术,有识毒之能,你若给她下毒,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大宫女:“……” 话虽然是这样说没错,但她真的觉得王女很好的,没有盛气凌人的架子,也不自持身份,她永远忘不了她就那么懒散地坐在门槛上,一边喝着她倒的茶,一边跟王后说话。 苏容睡醒一觉,问起周顾,听说他还没回来,她便溜溜达达去找南楚王,在南楚王处等着周顾回来一起用膳。 她刚到南楚王的住处,便遇到李和捧着账册要出门的模样,见到她,李和连忙见礼,“王女!老奴正要去寻您,不曾想您正巧来了,如今省了老奴的腿脚了。” 苏容问:“什么事儿要找我?” 李和立即笑着说:“这是宫里的账册,还有执掌六宫的凤印,王上吩咐老奴给您送过去。” 苏容一听,立即摆手,“我不要,你去给王后送去。” 李和笑容一僵,“给王后吗?” “以前是不是她管?”苏容问。 李和点头,“是。” 苏容道:“那就是了,以前既然是她管,如今也给她管。” 李和犹豫,“可是……以前毕竟是以前,如今此一时彼一时。” “跟以前也没什么不同,我父王又没废后,这统辖六宫,自然是她的职责。”苏容嫌弃地看了一眼账册和凤印,摆手催促,“快去,就去给王后送去,就说我说的。” 李和明显感受到了王女对他手里的东西不喜,他踌躇,“若王后不答应呢。” “那你就跟她说,留着她的命照看南宫家的祖坟,是那么容易的吗?她总要干活,不能白吃干饭。”苏容说完,抬步走了。 李和:“……” 他以前可是把王后得罪的不轻,谁能知道,南宫家都倒了,王后还能好好的啊,若是早知道,他以前为了王上推据搪塞王后时,就软些态度了。 哎,这凤印,什么时候跟烫手山芋一样了?王女不要,看来他只能硬着头皮去找王后了。 于是,李和捧着东西,去见南宫昕。 南宫昕一直没踏出宫门,即便苏容解了她的禁,她也没兴趣出去走一走,听着身边嬷嬷宫女说话,她插了两句话后,也在想今儿苏容跟她说话时的模样。 燕如珍生的女儿,除了容貌,果然一点儿也不像她,性子倒是有点儿像楚荣。歪缠一通,歪理邪说,混不吝和不要脸起来,无人能及。 她正想着,听着外面传来脚步声,一连串,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