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伤亡惨重,大魏此回也不遑多让,同样伤亡惨重。 南宫峥带着人撤到后方,经人包扎伤口后,单膝跪地,对大魏太子元照请罪。他向元照保证,今日务必护好四门攻城炮,可是却没做到,让人将攻城炮都给毁了,虽然最后两门攻城炮是得了太子殿下之命毁于大魏自己人之手,但他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贺兰决此回没针对南宫峥,而是白着脸跟着他一起跪地请罪,“请太子殿下责罚。” 他今日比南宫峥还不如,早就被黑崖关城墙上破空撕裂的琴音影响,头痛欲裂,只能比普通士兵强点儿,拿着刀勉强站稳,却连杀敌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要他动作,那琴声便穿透耳膜,让他耳膜如被撕裂一般。 南宫峥好歹还能带着南宫家的暗卫上去厮杀,而他一个将军,却做不到,能让自己不倒下,已用尽了他全部力气。 若是以前,有人告诉他,琴音能杀人,他是万分不信的,但没想到,如今是真正见识了。 谢远这琴曲,虽然不能要人命,但却让人损伤神志。 元照看着二人,许久,抬手让二人起来,“你们起来,本王不怪你们。” 南宫峥抬头,看着元照。 元照沉着脸道:“即便今日是本王带着人攻城,也不能比你们做得更好。你们起来了吧1 “谢太子殿下。”南宫峥站起身。 贺兰决却十分惭愧,“殿下,是臣无能,今日的战场,丝毫没起到作用。” “起来,本王说不怪,就是不怪。”元照摆手。 贺兰决也道谢,站起身。 元照示意二人坐,“本王也没料到,南楚军营内,竟然有好几人能与谢远一般,弹奏出他的这首闻所未闻的曲子,且还能对我们用第二次。也没想到,南楚突然有大批高手来到,加入战局,且还妄图夺了本王的攻城炮,若真被他们夺走,才是坏事儿,幸好毁了。” 他说完,赞赏地看着南宫峥,“能及时接收本王命令,带着人毫不犹豫地毁了攻城炮,做的极好。” 南宫峥也露出痛惜,“可惜了殿下的六门攻城炮,都毁了。” “毁了不可惜,可以再造,若是落入苏容手里,被南楚拿去研究,才是完了。”元照虽然也很心痛,但想想当时情形,倒也不觉得可惜了,至少没给南楚得到。 贺兰决问:“今日突然来到救了苏容的那些是什么人?难道是大梁太子燕回声派来的高手?” “不是,是大梁清河崔氏的人。”元照道:“其中一人,本王见过他的画像,是清河崔氏嫡系最受器重的嫡孙,叫崔行之。” “原来他就是崔行之,我知道他。”南宫峥道:“祖父曾与我提过,没想到,他竟然来了南楚。” “嗯,真没想到,清河崔氏的族长,竟然下如此决心,为支持苏容,将自己最受器重最有前途的嫡孙都派来了南楚相助。”元照道:“可见,清河崔氏的崔公,对他的亲外孙周顾,委实十分看重。” 南宫峥思忖片刻,抿唇,“清河崔氏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即便崔公颇有才能,但一人也难以挽救清河崔氏的倾颓,他近几年来未曾向朝堂汲汲营营,而是与护国公府一同低调下来,据说打的打算是待大梁太子登基,借由周顾,拉起有倾颓之势的崔家,但如今周顾追着苏容到了南楚做王夫,那么他的打算难保不会转变为让清河崔家入驻南楚,来闯一番天地。” 贺兰决匪夷所思,“这不能吧?天下谁不知崔家?数百年世家大族,树大根深,怎可轻易移动?也就是来帮周顾与苏容而已。” 元照看了贺兰决一眼,摇头,“天下没有一成不变的事儿,清河崔氏若是分根,虽匪夷所思,但也不是不能做。本王从不小看任何人,清河崔氏的崔公,是有这个魄力的人。” 贺兰决住了嘴,仍旧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南宫峥见元照承认他的说法,继续道:“若真如我的猜测,那么我们必须尽快夺下黑崖关,一旦战事僵持,于我们最是不利。崔公有如此魄力,那么大梁的护国公府呢?老护国公若知道南楚如今的形势,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孙子,再派来大批助力?还有大梁太子燕回声,定然不会让南楚落入我们之手,兴许会派援军来。” 元照点头,“是这个道理。” 他竖起眉头,“今日休息,明日罗厌也该醒了,继续攻城。” 若非罗厌昨日伤重昏迷,今日有她在,想必早就能将苏容给杀了,也不会让她等到人来救。 被元照、南宫峥、贺兰决三人讨论的崔行之,此时忙的脚不沾地,诚如周顾所言,黑崖关内,如今已无一个能站着主事的将领了。除了苏容、周顾、夜归雪、谢远、凤凌、江逐等人昏迷不醒外,张茂、宁泽也因伤了内府,早已在吐血后昏过去,沈怡更是吃了保胎丸,被人送回躺去了床上同样昏睡不醒。唯独一个张运,失血过多,脸色惨白,还在支撑着,让人瞧着他就要随时倒下的样子。 崔行之一时接手了这么个重担,任他再有才华,也从没处理过军务,他学的是诸子百家,君子六艺,先生教导的是治国谋略,民生济世,面对这般战后布防,有些无从下手之感,张运便吞了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