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不是求饶,而是面色郑重严肃道:「吾等明白,大总管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些人都是李刚提前安排的自己人,否则在殿下出现那一刻,这些人都将被萧杀肃清,不留一个活口。
李刚听到外边的传来杂乱急切的脚步声,且越来越近,便压低了声线道:「为了邺国,为了我们的家人,此番行动,只许成功绝不能失败,听到了吗?」
「是。」
——
邺后指挥着宫廷侍卫推开寝宫大门时,便已察觉到情况不对劲了。
原本该是守卫森严的各大岗位,如今却空无一人,并且当有风吹过时,鼻翼间就会不经意嗅到一股铁锈腥味。
当她拎着宽大裙摆冲入邺王寝殿之时,为时已晚,邺王早已被人一剑封喉,死得不能再死了。
寝殿内外的守卫、禁军也都被杀了。
她脸色遽变,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处:「圣、圣上——」
她声调都不由得变了。
虽然邺后对邺王并不剩下多少感情,但是她也没想到邺王会死得这么意外,放眼整个王宫上下,除了她有这个本事,她真的猜不到还有谁能够在今夜闯入将他杀害。
她走到床榻边,盯着死不瞑目的邺王,表情一变再变,最后竟是一脸讥讽嘲笑:「你竟真的死了,我曾盼啊盼啊,盼着你死,可你忽然之间真死了,我却又觉得不太相信,你这种祸害,死得太轻易了,你害了我姐姐,也害了我,更害了我的祈儿……」
就在邺后还在感怀邺王之死时,她却没料到关于针对她而设计的一场阴谋,正在无声展开。
只闻寝宫外一群宫人突然惊慌大喊:「救命啊……王后杀了圣上——」
「王后她造反了——」
这一声接一声的尖厉大喊,划破了寂静的王宫上空,惊动了所有夜晚沉眠之人,也惊动了王宫内巡逻查哨的禁军与侍卫。
邺后愕然转头,却见殿闱外火光直逼殿内,那些服侍过邺王的宫人们在外刻意制造混乱,尖厉大喊,邺后并不蠢,她一瞬间便明白自己上当了,这里面有阴谋!
是有人故意将她引过来,然后将邺王的事嫁
祸给她。
不行,虽然邺后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到究竟是谁要害她,但她绝对不能吃下这个死耗子!
「抓住他们,叫他们闭嘴!」邺后冷厉着脸喝道。
邺后此番前来带的都是她的亲信,这些人忠诚于她一人,因此邺后一旦下令,他们就立即动手。
可是他们这边还没有打算如何处置这些胡言乱语喊叫的宫人时,他们却突然情绪激动冲了上来,对准他们的尖刀对着自己腹部就捅了上去。
「杀人啦,邺后杀人灭口了——」
一声拉长的惨鸣,邺后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脸色惨白看着这十几名宫人当场死在了她亲信手上。
「王后,不、不是我们,是他们自己撞上来的!」
「对啊,他们是自己送死的,我们没想杀人。」
邺后的亲信们也惊呆了,一个个慌乱解释着眼下情况。
邺后脚下一软,无力退后一步:「……来不及了。」
只见禁军与尉兵举着火把一窝蜂冲了过来,他们看到邺王死了,寝宫外倒了一地的宫人,而邺后与她带刀的亲信则站在寝宫内,且他们的刀上还带着在滴的血。
他们都震惊了:「王后,你……」
邺后此时只觉得百口莫辩,李刚也不知打哪跑出来,又急又喘的向禁军统领哭诉道:「快,快救圣上,王后她造反了,快、快抓住她啊——」
李刚乃大太监总管,也是邺王最信任的内侍,他此番当众指证邺后的说辞,同时也将今夜最大的戏码掀至高潮,给邺后定下了一个板上钉钉的罪名。
邺后脸色惨白,想要反驳邺王并不是她杀的,可是现在……还有谁会信呢?
——
郑曲尺额头沁出了汗,眼皮下不断转动着,下一秒她便从不安的梦魇中醒了过来。
她盯着上方,低低喘着气。
方才好像做了一个梦,但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却有些记不太清楚她梦到了些什么。
现在天还没有亮,可她已经睡不着了,但稍微一动弹,就觉得手脚哪哪都在疼,这年代没有普及与大肆应用止痛***药物,人若受了伤,一般都是硬生扛过最痛的那一段时日。
她还是不想躺着了,便慢慢挪动着身子坐起来,刚点燃了油灯,便有人掀开帐帘进来了。
郑曲尺一抬头,见这人好像是元星洲的人,叫什么她不知道,但前两次受元星洲调派回来给她送猎物,是以她记住了他这张脸。
「郑副官,你终于醒了?」他替她倒了一碗温水。
郑曲尺谢着接过,灌了半碗后,她才放下碗。
「郑副官,我叫龚金牛,是世子殿下叫我留在这等着郑副官醒来的,你有什么事情都尽管吩咐我。」
郑曲尺问:「殿下呢?」
「世子本想守着郑副官醒来,可不曾想出大事了。」龚金牛皱眉道。
郑曲尺一惊:「什么大事?是巨鹿军还是北渊国,难不成邺国已经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