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郑曲尺手上有什么底气可以跟在邺国根深蒂固的一国王后叫板?
那当然就是她身后的军队了。
她不仅有亡夫留下的四象军,甚至连驻护盛京王城的国防三军金印如今也掌握在她的手中。
可以说整个盛京当中,惹谁都行,就是不能惹她。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那是因为天子身后站着的万千将士,同理,郑曲尺虽非天子,可就她掌握的兵力完全可以倾覆整个元氏王朝,只要她不怕事后被口伐笔诛,史载乱臣贼子。
“你、你要造反啊?”柳风眠震惊地看着她。
郑曲尺一巴掌拍在桌上,正气凛然:“造什么反?我们这叫拨乱反正,拥护正统上位!”
柳风眠当即懂起她的意思了,他结结巴巴道:“不、不好吧,率重兵闯入宫闱毕竟是一件大事,要不咱们还是先看看情况,万一……”
“等不了了。”郑曲尺严肃地板起小脸,义愤填膺道:“她邺后还真当元星洲如今是个孤儿,无依无靠,便能任她欺负是吧?我当初便跟他说好了,他没人依靠,我就给他当靠山,无论是什么境遇状况,我都会选择跟他站在同一阵线的!”
听着郑曲尺如此重情重义的坚定言语,柳风眠都深受感动了,他不知道这番话若是被元星洲听到,该是怎样一番心情?
“那、那……”
就在柳风眠搔头抓耳不知道该劝还是该共同进退时,郑曲尺已经快刀斩乱麻。
“蓝月,你拿着我的鸾镯当信物去召集二千玄甲军,空吏,你则拿着三军金印去城外调集五百羽军与五百卒,丑时咱们在玄武门集合。”
暗处两条身影闪现至郑曲尺面前,半跪接物:“蓝月(空吏)遵令。”
蓝月与空吏两人分别拿走了鸾镯与三军金印,转身便如影子遁入浓重深夜当中。
而见郑曲尺召手便有武艺超群的暗卫使唤,轻轻松松就能召集数千强兵能将为其开路,他当即一脸的复杂与羡慕。
在差不多的年纪里,人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巅峰,灭个一国之后、强闯个王宫,那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这却是他们这一辈子估计都做不到、也或者是不敢做的事情。
“弟妹,哦,不,上将军夫人,以后我柳风眠的前程富贵,就靠你了,你放心,我们柳国公府绝对站在你与世子殿下的这一边,我这就随你一道闯入宫中救援殿下!”
他一改方才犹犹豫豫的样子,信誓旦旦同她表衷心、表立场。
然而郑曲尺打量他一番后,抬步走近他,然后一掌按在他的肩头,语重心长道:“你,也就别去了。”
主要是去了也没啥用。
“啊?”他一脸茫然疑惑。
为什么他就别去了?
“将你的弟弟柳柴嵇借我一用吧。”
柳风眠压低眉毛,不服气:“不是,为什么是他……难道他能比我更有用吗?”
比力气,他有聪明才智,比武力,他有聪明才智,比杀敌,他有聪明才智,怎么比都是他柳风眠更具有性价比吧?
郑曲尺当即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当然不是,只是宫中太危险了,还是让柳柴嵇去锻炼一下,他以后可是要当校尉的人,这种场面有助于他成长起来。”
她这一番解释合情合理,完全没有在说他是个弱鸡,入了宫可能什么忙都帮不上,还会间接成为她的累赘,叫她腾把手来保护他。
柳风眠对郑曲尺这番话信以为真,见她真心想提拔柳柴嵇这个二傻子,便叫来刚回府的柳柴嵇,三令五申他遇上危险时定然护好郑曲尺,必要时以身作盾,替郑曲尺挡刀挡箭。
他当着郑曲尺的面表现得那叫一个劳苦功高、舍弟为人,而柳柴嵇却是真听得那也叫一个铭记于心。
“兄长放心,我定然会身先士卒,护郑副官完全无恙,万死不辞!”他保证道。
柳风眠见自家弟弟是个傻的,他赶紧将话又收回一声:“也、也不必万事都冒头,你也得护好自身,遇上危险若能躲……”
“躲是绝对不可能的,兄长的意思我懂,我一定会奋勇杀敌,誓死为咱们国公府争一口气的!”
柳风眠:“……”他怎么一副随时准备好战死沙场的口吻啊,万一老父亲回来,发现是他在那里怂恿着柳三犯傻,那他岂不是会被老父亲给打死?
郑曲尺在旁看着这对兄弟相处,还真是一个精一个憨,一个张嘴就来一个入耳就信。
“柳大哥你放心,我会看着他,不是让他莽撞乱来的。”
如今她哥妹都还在柳家受人款待,作为回报她肯定也会多加照顾柳柴嵇,不会真拿他当人肉盾牌。
“那就拜托将军夫人多费心了,别看他平时跟只野猴子似的,实则咱们家父亲最疼爱的人就是他了,他前些时日负气离家,父亲虽嘴上没说,但时常在家中长吁短叹,心中忧心他在外面会受了别人的欺负。”柳风眠叹息摇头道。
郑曲尺看得出来柳风眠对他这个弟弟也是真心疼爱的,虽然嘴上从来没饶过人。
“他是你弟弟,亦是我的下属,不必柳大哥叮嘱,我亦同样会拿他当弟弟看待的。”
柳柴嵇这时对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