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众人犹豫起来。
王闻回头,看看左右,“不要听他们胡说!”
“事实确凿,他们想要包庇罪犯,想要拖时间让罪犯逃脱罪责!”
“同志们,咱们亲手抓的罪犯,可不能让他逃脱,那样咱们就是革命的罪人,就是人民的罪人。”
说完,王闻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对着身边的亲信喊道,“将他们三个拉开,等候处理。”
“冲进去,将罪犯绳之于法。”
话音落下,后面冲出来三人,对着张厂长冲去。
“我看谁敢!”
张厂长暴喝一声,浑身上下散发着凛然气势。
“我是国棉厂厂长,你们想清楚了,不要自误。”
陡然的变化,让三人脚步一停,又有些犹豫。
这跟平常见到的厂长不一样啊,要不是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他们真以为换了个人似的。
以前的厂长就是老好人,谁也不得罪。
可现在呢,怎么这么硬气了。
就在三人犹豫的时候,张厂长看着其中一人,脸色露出冷笑,“木林,你们可是想好了,你们是保卫科没错,但你们媳妇、姐妹、兄弟,可不都是保卫科。”
“还有,别以为不在咱们厂就没事,知道刚才谁给我打电话吗?”
“电视机厂,汽车厂,电风扇厂还有自行车厂,等等,一个个厂长书记都打电话,目的就一个,让这里面的人,得到公正的审判。”
“你们可要想好了,别让人当枪使了,还连累自己的家人。”
张厂长不痛不痒的说着,但众人听在耳朵里都是满满的威胁。
这年头,工人的铁饭碗很难丢的,只要没犯错,就能一直端着吃下去。
但这不代表能在工厂安稳吃上饭。
虽然不能砸你饭碗,却能给你分个工作。
这就跟农村大队部似的,一个村子里,工作有好有坏,有轻松的有累的脏的。
谁干什么,全凭大队长一句话安排。
自然,那些亲近大队长的,走得近的,本家的,同姓的,往往能够得到照顾。
干着轻松的活,却拿着一样的工分。
在工厂里也是一样,工作有轻重,奖励惩罚自然也看上级。
所以,得罪了厂长书记,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张厂长的话使几人再也不敢上前,反而往后退了两步。
尤其是那个木林,平常跟在王闻身边吆五喝六的,但自家本事自家知。
他这还单着呢,本来看好了车间里的一个姑娘,要是因为今天这事,谁还敢嫁给他?
为了终身大事,还是得好好想想。
王闻听到张厂长的话,看到几人往后倒退,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尤其是听他说的那些个厂长书记,虽然不知真假,但这份能量,若是发动起来,他也要畏惧三分。
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好惹的。
目光狠狠的盯着面前的张厂长,他头一次感觉到,能够做到厂长的,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
但此刻,他已经没了退路。
“张厂长,你这是威胁?”
“不,我这是实话实说。”
“当真不让?”
王闻拳头握紧,他可不是柔弱书生,曾经在战场上磨砺下来的本事,对付这三个人,不在话下。
“不让!”
“好,那就别...”
汪汪
就在王闻准备动手的时候,身后传来两声狗叫,让他动作一滞。
回头就看到身后一名白发老人领着几人快步走来。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两拨人。
虽泾渭分明,却又奔着共同目标。
而看到领头的那位,王闻脸上闪过一抹慌张,随即又淡定下来。
“首长!”
张厂长立马从座位上起来,上前迎接。
王闻也跟在一旁走上前去。
“嗯,我听说大门不让进,特意过来看看。”
“咋了,藏起来,要干坏事?”
老人话里带着三分嘲笑,神情却是分外严肃。
“首长,这都是保卫科王闻的意见。”
张厂长不忘上眼药,王闻听了心里骂着,却是上前,“首长,我们是怕罪犯被同伙带走。”
“不过,首长您来了,倒是让我们有了主心骨,可以放心了。”
听到王闻不要脸的话,张厂长心里暗暗鄙视。
“王科长的意思是,怀疑我们这些人是同伙喽。”
郑朝阳突然在后面说了一句,神情玩味。
王闻不认识郑朝阳,但看着跟在老人身后,应该是公安的人,便摇头说道,“没有,我们只是预防可能发生的事情。”
“呵,那你这预防的范围有点大啊,干脆你们国棉厂的保卫科把工作全包了得了。”
郑朝阳继续说着,王闻不再说话。
心里却是想着怎么跟张组长透漏消息,赶紧过来支援。
“行了,打开门,我们要提审犯人。”
老人不耐烦地说着,“这从仓库起火,严重损害了国家利益,人民的利益,必须严肃对待,必须严肃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