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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山色有无 月母天始(1 / 1)

流浪者记得,那是一个雪后的清晨。

时闻依偎在他的怀里,沉重的呼吸声逐渐与宁静平和的天地归于同调。

流浪者还记得,他的时闻不喜喧闹,却也厌烦孤寂。

于是,流浪者寻了一处隐秘的花海作为爱人的安眠处。

那里开满了像云朵一样轻柔小花,泛紫的花瓣相互嵌叠,微微摇曳,很安静,却也不寂寞。

总而言之,是个好地方。

他在那里与他道了最后一声“晚安”。

此后,日升月落,花谢花开,明镜般的湖水依旧没有涟漪,调皮落到斗笠上的鸟儿依然执着地压低帽檐,日子与从前孤身一人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只是在偶尔,流浪者会陷入像是被酒液浸透全身的恍惚中,下意识偏头看向身侧,又在一息后瞬间清醒。

一如身侧的空荡,他好像的的确确缺失了一块什么。

就好像灵魂深处的一角随着时闻的离去而被抽离碾碎,飘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不期然的,流浪者突然升起寻找的念头,寻那如今只存在于旧忆中的身影,找那安抚他灵魂空缺的归处。

他蹚过潺潺的山溪,走过满是青苔的石阶;曾逆风而行、冒雨前进,也曾腰系兰佩,身戴银饰,扮作巫觋*,伴着古老的吟诵,在高台上盘旋起舞,祈求远去的仙神回眸看他一眼。

只是……那人留下的痕迹太少,独留他一人的世界因此无比荒凉。

而海灯节那竹林中短暂重逢的欢喜,让本就空荡的内心更加难耐。

流浪者抬眼看着熟悉的竹林,熟悉的山水。

好奇怪,明明和以前的景色没什么不同,他却觉得这是一个腐朽氧化的世界里的陌生光景,什么都差点意思。

不如离去。

这四个字蛮横挤掉脑中其他想法,就此沉睡的欲望愈来愈烈。

流浪者在外流浪了一圈,终是又回到那处静谧之地。

他站在那鼓起的土包之前,垂目静默良久,风和花因此安静,时间就此暂停。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流浪者摘下斗笠,慢慢侧身躺在那花丛中。

半拢的花叶在风中微微摇曳,轻拂过他的面颊,仿似爱人间饱含祝福的晚安吻。

流星拖着绚烂的拖尾划过夜空,流浪者合上双眼,任由黑暗将他的不甘、他的寂寞、他的悲与欢尽数封缄。

他原是不愿醒的,怎奈耳边不知何时响起的人声太过嘈杂,搅扰得他不得安眠。

烦躁地睁开眼,流浪者积了满腹的怒气却在看清眼前的景象的那一刻转为震惊与疑惑。

如云的花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古朴的青石街巷,依山层叠的白墙灰瓦。

它们连着宁静美好的人间烟火气,潮水般一股脑地向他涌来。

是沉玉谷。

却绝不是他记忆中的沉玉谷。

所见之处皆是古老的韵味,简直像是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突然间活了过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

思索间,一声震天的锣响令他神魂一震。

“卯时正刻,新日换旧月。月母天始,天炙祈福——”

流浪者寻着声音回过头去,却在下一秒不可置信地张大眼睛。

不会错的。

他不会看错的。

那双温柔的眼像是春日里迷蒙的酥雨,抚平过他无数哀恸,又引他深深怀恋。

时闻。

他那被命运捉弄而早逝的爱人,如今竟站在只与他几步之隔的地方,沉静却又隐含好奇地看向他。

两人视线相撞的那一刻,流浪者脑中闪过无数句话,可惜其消失的速度太快,纷纷杂杂记不清楚。

大概是嘴硬的问候,别扭的关心,又或者是满含抱怨的揶揄、讥讽。

但无论是哪一种,流浪者此刻都像喝了哑药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

流浪者近乎呆愣地看着时闻一步步向他走来,又停在一个生分却又不失礼数的位置。

“您是生面孔呢。请问……您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时闻眉眼的弧度逐渐与流浪者记忆中的样子重合,温和的声音同样让他一阵恍惚。

就像梦一样……

“这位先生?”

许是久久没有得到回应,时闻眉头微蹙,目光间多了几分考量。

而且是个美梦……

如果是这样,那他祈愿就此沉睡,永不醒来。

流浪者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缓缓张开嘴,即将说出口的话却在舌尖拐了个大弯,最后只能干巴巴地挤出一个字眼。

“……嗯。”

他需要帮助。

大概。

“我生了病,旁人都说这是绝症,无药可医。”流浪者神色平静地开口:“可我不甘心,便想来沉玉谷碰碰运气。”

“什么病?”

流浪者唇角一勾。

大概是相思病。

且早已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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