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的遗体,弟子可是保存得好好的呢。”
听着这似乎有些意味深长的话语,莫浔眼角微抽,就想吐槽一句:你保存为师的尸体是想要干什么?!
但随即便想到主角对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某种心思,不由微微呆滞,他拒绝细思极恐。
不过,当眼睁睁看到自己百年不腐的尸首,被主角安置在精美的冰棺内,那种心情估计也是绝无仅有了。
谁能有这么一个荣幸,亲眼见一见自己的尸体?就问还有谁吧。
此刻,狂风骤雨都无法形容莫浔的内心,若被他知晓,这具身体还被某个主角这样那样时,不知又是怎么一个心情。
大概,这个以前由系统捏的壳子,已经不能要了罢。
殷云槐的这一手操作,把莫浔都整不会了。
半响,他才无语凝噎道:“保存为师的遗体做什么,逝者为大,应入土为安。”
殷云槐笑了笑,“未曾想师尊竟有此凡俗之念,倒是弟子的不是了。”
说话间,他缓步来到了冰棺旁,垂眼望着冰棺内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的雪白身影,垂在身侧的手掌蓦然收紧。
然而,他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笑容。
“但若如此,弟子又怎么忍心,将师尊埋入那暗无天日的地下。”
“况且,又该如何压制弟子的思念……师尊,您、可懂么?”
他侧头来看向莫浔,分明是一袭尊贵白袍仙气缥缈的形象,俊美的脸上尽是柔和之色,连眼神皆是温和缱绻,没有半分戾气。
可莫浔却隐约有些发毛的感觉。
他不懂,一点都不想懂。
但这一刻,不得不承认,他终是确定了某一个问题的答案。
……这逆徒,果然从以前就对他……
莫浔很无奈,好好的一个主角,怎么就走上了岔路呢。
不过要他承认,却是万万不能的,先不说两人的性别问题,再且,他们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嗯,可以理解成字面意思。
于是他假装听不懂道:“虽然为师很感动你的孝心,但天人永隔,又何必执着于过去,放眼未来才是你应该做的。”
殷云槐笑了,笑容前所未有的灿烂。
“师尊教训的是。”
这不在预料中的反应令莫浔愣了一下,随即观察对方的神情,没有一丝异样,仿佛只是想笑而笑,让莫浔隐隐松了一口气。
却未看见,在那绚烂的笑容背后,一双好似浸入了九幽寒霜似的眸底,在无人能窥视的地方,沉淀着极致扭曲痛苦的风暴。
师尊啊,您可真是从不让弟子失望……
但,早便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若想要得到师尊,便不能期待师尊会主动为你停留……
……好。
莫浔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听殷云槐的嗓音传了过来,所言的内容却与此时的环境毫无相关。
“师尊,您不是好奇,弟子与魔尊的关系吗?”
莫浔微微来了兴趣,“怎么,终于舍得说了?”
殷云槐微微摇头,笑道:“师尊说笑了,弟子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罢了。”
于是,莫浔便听对方侃侃而谈道:“师尊可还记得以前,弟子曾遭受魔族暗算落入魔界之事?”
“……”这有点耳熟,甚至是一模一样的话语,不正是在魔域时与魔尊坦诚相见之际,魔尊为自己坠魔所言的解释?
莫浔略显无语地点头。
殷云槐则继续说道:“……当时弟子诞生的心魔潜伏在弟子的神识深处,逐渐壮大……最终在师尊仙陨,弟子心神俱裂时入侵了弟子……”
“然后你化身为魔,失去理智将整个魔界化作了一片血海?”莫浔没忍住插嘴,实在是跟魔尊说的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殷云槐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摇头:“师尊所言是从魔尊那听来的吧,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当时将魔界化为血海的,是弟子挥剑斩落的心魔。”
“那时的心魔已经壮大到无法消灭,更趁弟子悲痛欲绝之际吸收了弟子大半修为,为了不让那心魔完全侵占弟子危害众生,唯有将那心魔与弟子一分为二——”
殷云槐幽幽轻叹。
“却未曾想到,那心魔躲到了魔界,还在魔界搅风搅雨,成了如今幽冥魔域的魔尊,一身实力更与弟子不相上下……”
他望向莫浔,最终说:“情况便是如此。”
莫浔:“……”我是该信你呢,还是不信你呢?
无论是信与不信,果然还是人格分裂更合情合理吧?
随即又想到一点,这二人都提及了自己当初功成身退后死遁走人的一幕,便是造成了对方被心魔入侵,一个直接坠魔,另一个挥剑斩心魔的后果……嘴角不禁微微抽搐。
他可真是罪孽深重啊。
莫浔抛开这个令人难以言状的念头,思绪回归当下。
他望着前面那口半透明冰棺,其内曾经使用的玄元尊者的躯壳,白发雪肤,气势凌人,还是他特意挑选的符合人设的模样。
如今平坦的胸口毫无起伏,雪白的睫毛闭阖,不管看起来多么像只是陷入沉睡,却也改变不了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