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方靖能找到方梅,也还是花了不少心思,先是让衙役在暗中观察忠义侯府,从小厮开始,慢慢从小厮口里套话,一步一步地查到方梅曾和韩书贤的小厮走得近,再顺藤摸瓜查到方梅老家的兄长,经过衙役与其兄长称兄道弟的周旋,终于套出其方梅所写。
方梅一承认并画押后方靖马上就派了人去忠义侯府请忠义侯来问话。
韩明德和其妻吴氏并不在府,这也是大理寺衙役为何能顺利带走方梅的原因。
衙役到忠义侯府时,夫妻二人还未回府,老侯爷不耐烦地被请了出来,吹嘘瞪眼的看向来府的衙役不耐烦道:“你们不是带走了方姨娘么?还来做什么?”老侯爷不但不管府中事,衙役来带人时,就是问也没多问就直接让衙役给带走了。现在也是,只觉得来人扰了他唱戏,很是不悦被打扰。
衙役虽陪着笑脸,但是心里却都等着看他的笑话,“老侯爷,沧溪县蓝湾村韩书贤在大理寺状告忠义侯十年前唆使曾经的丫鬟,现在的姨娘方梅与他的小厮图谋陷害于他,以致他被罢官,现大理寺已收集到相关证据,来请忠义侯去大理寺问话。”
老侯爷一听再不想着唱戏了,“胡闹!当年的事京兆府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他还来闹什么?”
老侯爷气得直骂逆子,“逆子,逆子!”
骂完后又说道:“明明是他嫌俸禄微薄,才教唆小厮以低价钱压百姓,把人家良田买过来供自己消遣,这会又来闹是他哥害他。”
要不知情,估计还以为老侯爷是在大义灭亲,可衙役都是方靖的心腹,且韩书贤的案子也是他们查出来的,两人对忠义侯府的人事可清楚得很,老侯爷在他们心中就是一个不务正业,不明忠奸,还老眼昏花的人。
衙役继续陪着笑脸,“老侯爷消消火,是非曲直,我们大人自有定夺,现在我俩来就是想请了侯爷过去一问,若没有的事,肯定一会就让侯爷回来了。”
老侯爷又岂会因为这一句就消火,“他们不在,我和你们去,我倒要看看那个逆子想干什么?”
侯爷不在,请不了人回衙门,对老侯爷要跟去,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他们也没本事阻止他,他爱去便去!
于是老侯爷就跟着衙役两人往大理寺去,到了衙门,看着韩书贤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横眉竖眼的看向韩书贤喝道:“逆子,十年前你就让侯府丢尽了脸,现在又来闹,你是想气死我不成?”
韩书贤看向了十年不见的父亲,虽满脸褶子了,但气势汹涌,眼神如炬,不愧是当了几十年侯爷,虽一事无成,但气势这块还是拿捏得很好。
韩书贤扯动了下嘴皮,“您的好儿子,好媳妇说你病入膏肓,上赶着求我回侯府看您老,现在看来,您老不但身子骨好好的,骂起人来更是声如洪钟,精神好得很,不过就是眼神不好,分不了好坏。”
方靖看着韩书贤,一直以来他都给人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感觉,但现在看来,文质彬彬还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也还是温文尔雅,只是多了几分促狭。
方靖抿嘴忍笑,“肃静!”
“老侯爷来得正好,这是贵府上方梅的证词,她已经承认是自己勾引了当年小厮,并唆使小厮背主,在丫鬟和家丁的帮助下强行买下了百姓良田,还抢夺了一些百姓家中值钱之物。”
老侯爷根本不听,怒道:“荒谬!我堂堂忠义侯府岂会做出手足相残的事情!这丫鬟不过是受这逆子指使。”
老侯爷当真是糊涂了,嫡子的姨娘,还能受一个驱逐出家门的庶子指使?
“老侯爷慎言!”方靖劝阻道,后又接着道:“若老侯爷不信,你可亲自审问一下方姨娘!”
方梅本已渐渐平静下来,但是这会对着老侯爷,她又不由自主的抖起来,趴在地上,恨不得人家看不见她。
老侯爷看向趴在地上行的方梅,喝道:“贱婢,说!你为何要污蔑侯府,污蔑你夫君和夫人!”/
在老侯爷未对她说话时,她还害怕着,可是一句贱婢和不问青红皂白就说她在污蔑韩明德两口子时,她就不怕了。
反正都要死了,自己还怕他做什么。心一横也就不怕了,抬头狠狠地看向老侯爷,“谁污蔑他们了,是他们害怕侯爷的位置被三爷抢了,才设计陷害三爷,把三爷赶出家门后他们才能顺利继承侯爷的位置。”
老侯爷虽无所作为,但在韩书贤高中后,对他还是很抱有期望的,可是后来他犯了事,在长子的劝阻下,也为了不拖累家族,才把他们一家逐出族谱,赶出家门。
可现在却来告诉他,自己气了好久,骂了好久的儿子是被自己的长子陷害才被罢的官,老三要是不罢官,说不定早就升官了,忠义侯府的门楣也更高些。
可惜韩书贤被赶走的同时,再一想起现在韩书贤做的生意,现在可是日进斗金,书读得好,又会开作坊挣钱,要是有他在家里,家里也就不会过得紧张了。老侯爷这一下细想,瞬间觉得自己气血上涌,当时不那么冲动就好了,就算是犯了点事,那点钱出来摆平就是,京中权贵,谁家里还没点破事?
可为了不让人看自己的笑话,强压下翻滚的气血后狠狠地看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