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
“你是季长峥,季长峥是沈美云的爱人,仅此而已。”和身份无关,和事业无关,当然也和职位无关。
季长峥听到这话,喉咙发涩,他抱着沈美云的力度又紧了几分。
“美云——”
他遇到沈美云真幸运啊。
“怎么了?”
季长峥摇摇头,“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老领导还给我了一个选择。”
沈美云拉着他进去,给季长峥倒了一杯水,看着他喝下去后,这才问,“什么选择?”
“他让我去哈市的炮校进修二年。”
哪怕是沈美云不是驻队的战士,她也清楚去进修
这个机会有多难得。
“去啊。”
这是季长峥事业当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季长峥知道很重要,但是他也知道去的结果,“我在犹豫。”
“犹豫什么?”
“我若是去了哈市炮校进修,有两种情况,第一,我一个人去,第二,你和绵绵随着我一起去。”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他都不愿意选择。
前者意味着他和沈美云要分开,后者意味着沈美云要放弃现在的事业,和他一起去一个新的地方,从头开始。
季长峥不知道炮校那边的情况,他更不知道家属院的情况,贸然把沈美云带过去,他怕美云吃亏,而且还有绵绵,绵绵好不容易在漠河驻队的学校,才熟悉起来。
万一在换个陌生的地方,需要考虑的东西也多。
沈美云听到这两个答案,她问季长峥,“你想让我去吗?”
“你会在炮校长远发展吗?”
季长峥摇摇头,“二年学习一到,就还要回到这里。”这也意味着,沈美云她们母女跟过去,其实意义不大。
沈美云想了想,“那我和绵绵在家属院等你。”她拉着季长峥的手,认真地看向他,“人家说人走茶凉,我在这里替你守着后方。”
季长峥不在,她在!
季长峥没有打点到的关系,她来!
她守着的这个地方,是季长峥会归来的地方。
季长峥凝视着她,他的眉眼深邃,瞳孔黑沉,像是幽深的旋涡,能把人给吸引进去。
“想好了吗?”
他低声问她。
“想好了。”沈美云捧着他棱角分明的脸,语气笃定,“季长峥,我知道的,我嫁给你拖累了你的前程,我会想办法弥补。”
“相信我。”
她的出生无法改变,她的父母也无法改变,那么她就改变自己,当她足够高的时候,她不会是季长峥的拖累,她会是季长峥的骄傲,以及他前进路上的荣耀。
季长峥惊讶于沈美云的敏感,她知道的,她什么都知道,她只是默默在心里而已。
季长峥说不出来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感受,像是五味杂陈,又像是浸泡在温水里面,慢慢被煮沸的铜锅,咕咕嘟嘟,那种感觉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是,我们会分开二年。”
不是二天,二月,是二年。
沈美云笑他,“你在进修的时候,就不能回来吗?”
“或者说,我就不能去看你吗?”
“季长峥,脚在你身上,也在我身上,想你了,我就去看你,你想我了,就回来。”
她守着后方,她要把养殖场做到更大的地步,她要让养殖场产生的收益,能够覆盖住部队的开支。
她要让漠河驻队的养殖场,成为所有部队的传奇。
她有好多的野心,她会一点点实现。
时间会证明的。
沈美云不是季长
峥的拖累,而是他引以为傲的爱人。
季长峥低低地嗯了一声,两人安静的互相拥抱着,直到漫天大雪落了下来。
深夜,在温暖炕上,两人抵死缠绵。
仿佛在做最后的告别,也是为了下次团聚。
一旦做了决定后,一切都轻松起来,季长峥在漠河驻队的家属院,过了新年后,在七二年正月初五这天,离开了驻队,他走的时候,只带了一个棕色的行李箱。
安安静静,除了沈美云之外,竟是没人知道他在这天离开了部队。
沈美云要去相送,季长峥不允,他觉得离别是个很孤独的滋味,他品尝过多次,却不想让沈美云来体验。
季长峥一走,沈美云像是少了些什么一样,孩子放寒假被送到了前进大队了。
家里一时之间,竟然空落落的,这让她有几分不自在。
赵春兰和宋玉书便是这个时候来的,“走了?”
她们一进来,便问了这么两个字。
沈美云点了点头,“走了。”
“你也是的,不和大家打一声招呼,好歹也是一个院儿住的人,大家来相送一次。”
沈美云拿了针线篓,细细密密的缝了两双鞋垫,用的是针织棉做的,哪怕是铺在了牛津鞋底里面,也是照样暖和。
她对照花样,想绣一对鸳鸯,但是有自知之明,她没这么好的针线活,便作罢,旋即才笑了笑,“季长峥那人你们还不知道,他说不用就不用,就想悄悄的走,悄悄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