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黎有些无措地眼眸睁大了几分,嘴唇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
嫡母说这样的话是他没想到的。
“不,不是,是儿子,儿子身体好才穿得少的。”
叶舒黎干巴巴地解释。
叶方氏目光上下打量着叶舒黎,“就你这小身板叫身体好?来人,把柳娘喊过来,我倒要问问她,怎么把将军的儿子照顾成这副样子的!”
“是。”
“你们几个也别闲着,把这些粮食赶紧装好放着,别被雪打湿了。
叶舒询,你也别在这儿杵着,回你的院子去闭门思过!
你个眼皮浅的东西,我将军府可没少你吃的,你居然连这么点粮食都惦记!
真丢人!去去去!别在这儿碍眼!”
叶方氏现在真是看见叶舒询就烦,呵斥了几句就朝着堂屋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回头见叶舒黎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她,也不知道跟上来,她心里火气更大了。
“叶舒黎!你也傻了?跟上来!”
“啊?是!”
叶舒黎连忙上前跟在了叶方氏身后一起离开。
叶舒询瞧着叶舒黎那样儿,不屑地撇撇嘴。
一个庶子罢了,也只能靠装可怜来得到他娘的关心了。
不过他娘怎么自从第一次去了康王府见了那小外甥女儿,回来之后就看他哪哪儿不顺眼?
他说啥干啥都要呵斥他几句?
叶舒询啧了一声,管她呢,反正他可是他娘的亲儿子,有这层血缘关系在,他娘对他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不可能不管他的。
叶舒黎一个庶子可抢不走他娘对他的关心!
堂屋里,叶方氏坐在主位上,叶舒黎坐在下侧的椅子上,唯唯诺诺地低垂着头。
他似乎是不敢安稳坐着,只坐在了椅子靠边边一点,看着整个身子都因为用力而有些发颤。
叶方氏看着这一幕,蹙着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
老爷可知道他的庶子被妾室教养成这番样子?
一看就小家子气,半点上不得台面!
叶方氏想呵斥叶舒黎几句,但瞧着他跟只容易受惊的小鸡崽似的,她深吸一口气咽下了快到嘴边的话。
没一会儿,管家带着柳娘来了。
叶方氏一看到柳娘就想起了当年的事情,也想起了当年对自己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丈夫转身背叛了自己,领回来了一个肚子里揣着他的种的女人,跟她说他要这个女人当他的妾室。
一个从烟柳巷出来的风尘女子,不知耍了什么手段攀上了她的丈夫,还揣着肚子里的种登堂入室!
即使过了十几年,她再看到柳娘都觉得恶心!
“不知夫人唤妾身来所为何事?”
柳娘肤色白皙,一双狐狸眼带着浑然天成的媚意。
她身着淡粉色绣着花瓣的棉服,即使棉服厚实,也仍然能窥见她曼妙的身姿。
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慵懒诱人的气息。
叶方氏心里怒骂她果然是个狐媚子!
都一把年纪了还打扮得花枝招展地给谁看呢?!
“柳娘,看你穿得挺暖和的,看来府里的下人并没有克扣你的份例。”
叶方氏忍着情绪开口。
柳娘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头发,嗓音娇媚,“是啊,管家没有克扣妾身的份例,该给的都给了。
夫人唤妾身来莫不是就问妾身这事儿?”
“当然不是,既然管家没有克扣你们母子的份例,那看来就是你这个当人姨娘的克扣孩子的份例了。”
叶方氏的话让柳娘愣了愣,侧过脸时目光触及坐在一旁的叶舒黎,像是刚看见叶舒黎似的掩唇惊呼一声。
“黎儿你何时坐在这里的?姨娘都没看到你。”
叶舒黎抿抿唇,起身朝柳娘拱手行礼,“姨娘,儿子坐在这儿好一会儿了。”
“嗐,你这孩子,看到姨娘进来了也不喊人,非得姨娘先招呼你你才知道出声。”
柳娘倒打一耙,扭着腰肢走过去就要坐在叶舒黎身旁的椅子上。
“柳娘,本夫人允许你坐了?”
叶方氏冷冷出声,声音里透着的冷意让柳娘动作一顿,只能站直身体。
“请夫人给妾身赐座,妾身腿脚不好,不能站太长时间。”
“本夫人可没听说过你腿脚不好,你想要坐着是吧?那先把你私吞下的属于叶舒黎的份例交出来。”
柳娘满脸疑惑,“夫人这话,妾身有些听不明白,什么叫妾身私吞下的属于黎儿的份例?
管家并没有克扣妾身和黎儿的份例,妾身身为黎儿的姨娘,就更不可能私吞他的份例了。
夫人这话是从何说起?”
“若你没有克扣,为何叶舒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身子如此羸弱单薄,甚至在这寒冬时节,穿着这么薄的衣物!
老爷可知道你如此苛待他的庶子?”
叶方氏厉声质问。
柳娘敛下含笑的眼眸,再抬眼时,里面满是委屈和不解。
“夫人,您冤枉妾身了!妾身没有苛待黎儿!
不信您问黎儿啊!
黎儿你说,姨娘可苛待你了?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