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 番外
吹出禁曲之时 , 祁不砌是抱着要和贺岁安一起死的决心的 。
可没能如愿 , 他迟疑了 。
当身上蝴蝶银链尽断的一刻 , 祁不砚亲眼见证那一场大雪带走贺岁安 , 她终究是离开了他 。
人在死前 , 脑海里或许都会不停闪过一些往事 。
祁不砚闭上眼前也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贺岁安的画面 : 她穿着一条樵色长裙 , 梳着蝴蝶发髻 , 整个人脏台台 , 脑袋还被人础破了 。
他初次下山 , 却也在去卫城的路上见过和杀过不少人了 , 并未觉得贺岁安有何特别的 , 只觉得她太弱了 , 总是眼红 、 哭 。
她的话也很多 。
不像他养的那些毒益 。
贺岁安哭着求他安葬考嬉嬉时 , 祁不砚以黑蛇咬她作为交易 , 答应了 。 待安葬完考嬉嬉 , 他准备离开卫城 , 她却拉住了他 。
很少有人会拉住祁不砚 。
祁舒经常做的事就是推开他 ; 边以忱更是几乎没碰过他 ; 送他回苗疆天水寨的崔姨也会有意无意跟他保持距离 , 怕子似父 。
进苗疆天水寨后 , 祁不砚又因别人踩死他的盎 , 将人推进水里 , 导致苗疆天水寨人也不太敢接近小小年纪便能做出这些事的他 。
如今 , 贺岁安不仅拉住了他 , 还说她愚跟着他 。
祁不砚看着贺岁安的眼睦 , 鬼使神差想试试养人是什么感觉 , 于是他将她带在身边当益养 。
养人和养盎似是有点不同 。
不对 。
是有很大的不同 。
贺岁安会跟他说话 , 会拉住他的手 , 会抱住他 。
祁不砚活了十八年 , 其中有十几年是独自在苗疆天水寨孤山上里度过的 , 除了寨里人偶尔上山找他炼盎外 , 没怎么跟人相处过 。
在回荒疆天水寨之前 , 他跟祁舒被边以忱关在屋子里 。
他也不能随意出去 。
祁舒整天发呆坐着 , 边以忱则整天以杀人为乐 , 他们都不会管他 , 还在附近有虫蛇 , 祁不砚会抓它们来玩 , 对着它们自言自语 。
祁不砚能从祁舒 、 边以忱身上感受到的情绪很少 , 还不如那些虫蛇 , 不过他也无所谓这个 。
边以忱也没打骂过他 。
对方只想杀他罢了 。
边以忱此人外表很温栖 , 做事也很温柔 , 将人分尸时也是 , 他前一脚能跟你谈笑风生 , 后一脚能将你的身体切割成一块又一块 。
祁不砚幼时曾好奇过杀人真的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么 ? 他看着边以忱杀人时想这个问题 。
正当他看得入神 , 祁舒喊他闭眼 , 不闭眼就滚出去 。
祁不砚闭了眼 。
他现在不想出去玩 。
祁舒又粗暴地往他耳朵里塞东西 , 弄得他小小的耳朱很红 。
边以忱杀人的画面 , 祁不砚看不见 , 边以忱杀人声音和那些人向他求饶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 祁不砚捧着脸 , 无聊地坐着 。
而边以忱妒忌他能牵动祁舒的情绪起伏 , 有时却又愚留下他 , 利用他牵动祁舒的情绪起伏 。
祁不砚觉得他们很奇怪 。
所以 , 常人的喜怒哀乐对祁不砚而言就是一种奇怪的东西 。
因为他不曾拥有 。
若不是想解掉体内的天蚕盎 , 祁不砚愚自己可能会在苗疆天水寨里永无休止炼蛎炼到死 。
但是为了解益 , 他下山了 , 途中还捡了个贺岁安来养 。
在贺岁安身上 , 祁不砌终于勉强地体会到喜怒哀乐 , 不过不是他能生出这些情绪 , 而是通过仔细观察她露出这些情绪 , 去感受 。
贺岁安伤心到极致会落泪 , 眼尾泛红 ; 她开心会眼睛弯弯 , 拉着他的手晃动 ;
她生气会蝌成一团 , 别别扭扭的 , 不说话 ;
她还不想他受伤 , 怕他的蝴蝶银链断 , 分享吃的给他 。
祁不砚感到新奇 。
他养的盎可不会这样 。
渐渐地 , 祁不砚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 他喜欢上了养贺岁安的感觉 , 那是多年来炼盎 、 养盎所不能给予他的感觉 , 很奇妙 。
还有 , 祁不砚发现自己也很喜欢和贺岁安亲近 , 只要她一靠近 , 他便会有愉悦 , 好生奇怪 , 却也不排斥 , 反倒对此产生了探究 。
养着养着贺岁安 , 祁不砚有了想养她一辈子的愚法 。
带她回苗疆天水寨养 。
好好地养 。
有些事是不受掌控的 , 贺岁安突然恢复了记忆 , 她说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
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 而他不过是书中人物 。
祁不砚说不清自己当时的情绪 , 他情绪向来起伏不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