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岸边,赵望舒问姚山栀,“要去找五公主吗?”
姚山栀摇头,“没必要,那是她的选择,后果她也该承受。”
“嗯,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万般皆苦,他人难悟,唯有自渡。”赵望舒说道。
“你陪你婆婆念了几天经?一开口就是禅理。”姚山栀斜眼问道。
“我只是觉得这句话很适合现在的情境,有感而发。”赵望舒笑道。
“你说得对,我们不管她,走吧,回去让厨娘做莲子糖。”姚山栀挽起赵望舒的胳膊。
可是注定姚山栀今天吃不上莲子糖,一个宫女急匆匆跑过来,“县主,五公主受伤了。”
姚山栀皱眉,“带我去。”向前走了两步,“望舒,你别跟着过去了,你先回去吧,我估计要进宫一趟。”
“好,那你明天来吃莲子糖。”赵望舒点点头,看着姚山栀匆匆离去的背影,她转身离开芙蕖园,回家了。
赵望舒回到家中,进院门,婢女们就迎上来,“少夫人,您回来了。”
“嗯,小少爷今天乖吗?”赵望舒边往里走边问道。
“小少爷今天特别乖,刚刚还吃了一小碗蛋粥。”白蓉答道。
“那就......”赵望舒走到窗边,就听到屋内传来了云灏的声音。
是云灏在教儿子,喊爹爹。
赵望舒快走几步,伸手撩开门帘,就走了进去,就见云灏坐在榻边,逗着端坐着的儿子。
小云煜有点顽皮,让他喊爹,他偏叫娘。
云灏脸上温柔的笑意,透着几分无奈。
“云灏。”赵望舒冲了过去。
云灏站起来,展开双臂,抱住了她,“夫人,我回来了。”
“回来......”赵望舒一下就想起他有伤在身,立刻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表情严肃地盯着他,“你有没有什么事要交待?”
云灏被赵望舒突如其来的严肃神情弄得一愣,随后轻笑出声,他握住她的手,温声道:“我在路上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也没带莫名其妙的女人回来。”
顿了顿,“夫人,话本子是编的,不要信以为真。”
“谁跟你说这个,我是问你身上的伤。”赵望舒噘嘴道。
“没受伤。”一个多月,伤虽然没全好,但也没什么大碍了,云灏否认起来,一点都不心虚。
赵望舒冷哼,“你以为我眼瞎吗?还是我太蠢,看不出信上笔力的不足吗?”
云灏眼中闪过一抹懊恼,他伤得太重,昏睡了三天,醒来后,强撑着写得家书,以为能瞒过,却不想他的夫人不仅聪慧,还眼力过人。
“是受了点伤,但是小伤,这会子早就好了。”云灏笑道。
“我看看。”赵望舒伸手去解他的衣裳。
云灏按住她的手,“晚上给你看。”
“我现在就要看。”赵望舒坚持。
“娘。”小云煜为他爹解围,噘着小嘴,眼泪含含的,娘回来这么久了,都不理他,难过。
赵望舒只能先哄儿子,横了云灏一眼,“晚上再找你算账。”
“你今日去了芙蕖园,玩得开心吗?”云灏坐在赵望舒的身旁,拔弄她的莲花耳坠。
“开心。”赵望舒点头,“但你回来,我更开心。”
这天晚上,小别胜新婚,再加上云灏非要表现一下,他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一点都不影响他吃肉。
赵望舒被他折腾的,只想把他踹出京城。
到了第二天,姚山栀来时,她还是蔫蔫的。
“你这是怎么了?昨晚又没睡好?”姚山栀坐下关心问道。
赵望舒掩嘴,打了个呵欠,“我没事,五公主怎么样?”
“她没什么事,就是和汪信要登高看景,脚滑了,从半人高的地方摔下来,磕着鼻子了,弄得满脸是血,看着吓人,其实就是点皮外伤。”姚山栀撇撇嘴。
以后谁说都没用,她再也不带五公主出宫了,她伺候不起。
“吴琳儿落水是意外,还是有人下黑手?”赵望舒问道。
“这个还没来得及去打听,等打听到了,我再告诉你。”姚山栀端起杯子,喝了大口,又赶紧吐了出来,“你不是不喜欢喝浓茶?”
“解困。”赵望舒又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端杯喝了一口。
“你还是去睡个回笼觉吧。”姚山栀抢过她的杯子。
赵望舒摆摆手,“等午后再睡。”
说话间,蓝芬送莲子糖进来,姚山栀说道:“我心心念念的莲子糖总算能吃到了。”
“中午,我还让厨娘做莲叶鸡。”赵望舒笑道。
“月儿,你最好了。”姚山栀净了手,拿了一颗莲子糖,塞嘴里。
洁白的莲子被包裹在厚厚的一层糖霜中,入口甜,收口微苦,回味悠长。
“外面卖的莲子糖,把莲芯全取了,吃起来,就少了点回味。”姚山栀说道。
赵望舒赞同地点点头,“夏天吃点苦味的食物,有利健康。”
两人一边品尝着点心,一边闲聊着。
“进进。”门外传来小云煜奶声奶气的声音。
“把他抱进来。”赵望舒扬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