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景是不是有些奇怪?”
拿着一根大油条放在嘴边,唐莞有些茫然地将自己身子往一旁挪了挪,将这张桌子留给面前怪异的二人。
周离抱着胳膊,大马横刀地坐在椅子上,满脸写着寸步不让。他的面前摆放着一碗阳春面,还有一杯豆浆,都是热气腾腾,却没有被吃掉或喝掉半分。
而坐在他对面的,则是带着平静笑意的云白白。她面前的碗筷很干净,看得出少女很珍惜粮食,一粒米也不会浪费。她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精致清雅的五官满是温柔,却又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坚定的感觉。
“不行。”
良久,周离憋出两个字。
“嗯。”
云白白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说,不,行。”
周离声音高了两度,直接把其他学子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我明白。”
云白白眨了眨眼,柔声道:“周哥哥,大明律女子十五及笄。今年我已二十,有资格自己做决定。”
“大明律还说女子十五能嫁人呢!你怎么不嫁呢?”
周离被气笑了。
“你娶吗?”
云白白神色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但是个人都能听出她语气中的认真。
“你知道太营多危险吗?”
周离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开口道:“这件事本来就与你无关,你瞎参与做什么?你只会碍手碍脚,打乱我的计划。”
“周哥哥。”
不知何时换成这个称呼,云白白带着淡然的微笑摇了摇头,打断了周离的话语:“不用这样,你了解我的,这对我无用。”
顿时,周离有些泄气地挠了挠头。他知道,对于云白白而言,想用激烈的语言气走对方根本不可能的。她只会笑盈盈地听自己的讽刺和拒绝,然后温柔地帮自己续一杯豆浆,继续专注地聆听自己的话语。
难搞。
“云白白,何必呢。”
叹了口气,周离无奈道:“我还在想办法弥补把你牵扯进古神一事的错误,你现在告诉我,你还要和我前往更危险的太营。云白白,不是我伤你心,但我们的关系其实还算浅薄,不足以让你做到这种地步。”
在周离说出这句话后,云白白原本温柔的笑意僵了一下。顿时,一旁的朱浅云和唐莞打了个寒颤。
“或许吧。”
半晌,云白白难以察觉地轻叹一口气。她起身将周离杯中的豆浆续了一杯,熟练地给周离放了半勺糖,随后冲着众人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太学食堂。
“哇哦”
唐莞摇了摇头,发出感慨:“叛逆却乖巧的女儿被老父亲狠狠地伤了心,这是多么精采的剧情啊。”
“我之前和父亲也有过争执。”
一旁的朱浅云感同身受道:“后来我们打了一架,我差点被他把胳膊打折,他的左小腿确实是被我打折了。”
“啊,这。”
一直没有表态的诸葛清听到这位公主的话语后,神色有些异样地说道:“浅云的家风比我想的要···”
“野蛮。”
唐莞点点头,丝毫不在意自己接下来悲惨的命运。
看着被假笑的朱浅云蹂躏的白发少女,诸葛清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视线落在了一旁沉默不语的周离身上。
“我觉得我没错。”
半晌,周离平静地说道:“这件事本来就不应该把她牵扯进来。”
“周公子自然没错。”
诸葛清喝了一口杯中的豆浆,随后不动声色地手指一点,一道寒流划过杯壁。她抬起头看向周离,开口道:“云白白也没有错。”
“她错就错在认识我。”
无奈地笑了笑,周离拿着筷子戳了戳面前的阳春面,丝毫没有半分胃口:“真不知道这个姑娘怎么想的,一个认识了不到一个月的人,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诸葛清眨了眨眼,作为为数不多知道周离和云白白曾经的故事的人,她自然是清楚云白白的心思。
在云白白最无助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周离,让原本在孤独中蹉跎振作的少女重新振作起来,拥有了崭新的人生。
而在云白白最内耗且疲倦的日子里,是周离再一次出现,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和认真,告诉她云白白就就应该是云白白,她应该好好活着。
这已经不是白月光的问题了,对云白白而言,周离就像是她一直追逐的光芒一样,温暖,热烈,触手可及。总是能在她即将沉入黑暗时将她拽出来,而且最珍贵的是,他从未改变。
说实话,现在云白白没有下药给周离办了都算她矜持的。
因此,当周离说出那句我们的关系还不至于如此,必然是对云白白的一次究极暴击。而作为旁观者加知情者的诸葛清,却一时间也有些束手无策。
咋整啊,我一个修道的咋整得明白这事儿啊?
专业不合啊。
“算了,我先回去了。”
周离也没啥胃口,吃了一半的阳春面推给了唐莞。而唐莞也来者不拒,开开心心地拿着筷子吃了起来。他站起身,看了看周围,随后对诸葛清说道:“还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