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哪里还忍得了,一个饿虎扑食,抓住这小白羊就是一顿饱餐。
……
到了十一月,大雪落了下来,他们所在的林海,就真的变成了一片雪原。
要在零下十几度的环境里拍戏,而且还是战争戏,是非常艰难的事情。
不过杨叶自己都亲自上场,其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话说回来,杨子荣其实没有什么雪地战斗的戏,就一场打老虎。
最主要那场夹皮沟防御战是少剑波带着战友们打的,所以最辛苦的是唐国强等一帮内地演员。
杨叶从香港带来的武师适应不了东北这气候,手脚都活动不开。
北影厂和长影厂的演员们从小到大都这么过来的,早就习惯了。
所以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们亲自上场打,武师们主要起到一个指导的作用。
徐刻作为一个香港导演,有他的局限性,明明是战争戏的战斗场面,他却拍成了警匪戏的战斗场面,虽然看着火爆,但总感觉差点意思。
文学史上最会描写战争戏的作家是托尔斯泰,而电影史上最会拍战争戏的导演,大概就是黑泽明了。
所以,写小说的都得向《战争与和平》取经,而拍战争戏,就得学习黑泽明了。
好莱坞四大导演的斯皮尔伯格、卢卡斯、科波拉、马汀斯科塞斯,国内的张一谋、吴宇森、徐刻这些人都是黑泽明的门徒,他们都在疯狂模仿黑泽明。
黑泽明在《七武士》中的机位调度、镜头、声效、配乐的运用已经成为教科书,你拍战争戏,就绕不过去。
徐刻拍《七剑》的时候,就直言不讳地说要用《七剑》来回应《七武士》,希望通过对七位侠客的叙述,重走黑泽明的创作之路。
说回《智取威虎山》,雪中的夹皮沟防御战就有着明显的《七武士》中雨战编排的痕迹。
杨叶两世为人,又带着外挂,见识远超徐刻,在拍摄《智取威虎山》时,又是将原来的3D拍摄改回2D拍摄,镜头设计更加自由。
所以在拍摄这场夹皮沟保卫战时,虽然仍旧抹不掉黑泽明的痕迹,但在场景调度,镜头运用上,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妙!
因为他可以从后世更多的电影中来汲取灵感,融会贯通,更可以在拍摄之前,运用神威提前进行模拟,脑中自然形成画面。
杨叶的电影除了神乎其技的动作戏外,场景的调度一向都是为人称道的。
在拍摄《赛德克巴莱》的时候,现场几百人的屠杀戏,杨叶也可以指挥若定,丝毫不乱,原因就在于此。
警匪片的拍摄方式就是定机位双方交火,战争片就不能这么简单,杨叶的拍摄方式更有脉络。
他灵活地运用俯拍、跟拍、交叉拍摄的方式,让场面变得更加酷烈,向观众展示军队的高密度火力对抗。
俯拍主要是为了对战场的地形和攻防态势变化进行交代,让观众能更加清晰的了解,而不是没头没尾一顿打。
在原片中,当西门失守的时候,少剑波、高波、小白鸽进行支援,三把小手枪,啪啪啪一顿响,土匪就全死光。
三把小手枪居然能压制长枪,这里就拍得过于神剧了。
这里杨叶就采用了跟拍的方式,利用地形优势,以及人腿比滑板灵活的优点,在运动战中消灭敌人。
还要用到交叉拍摄,让画面不断对切,显示出凌厉感,而不是土匪排着队扑街,跟玩割草无双似的。
原片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战斗开始打响的时候,我军的“没良心炮”大发神威。
但是响了几下就不响了,直接开始巷战,这是为啥呢?根本没交代,看得人一脸懵逼。
战斗打了半截,土匪突破西门的时候才知道,哦,原来是有村民跑了出来,进入了火力区,这时候再用“没良心炮”会误伤村民。
托尔斯泰描写战争的精髓就是在大的战争中穿插一个个小的场景,将战争的无情、残酷和人性的光辉交织在一起。
在原片中,小栓子说出:“上次就是这样躲在屋里,全死光了!”
当时就有村民很慌乱,后来火箭筒轰塌屋顶,就应该增加有村民害怕,不听解放军的劝阻,从屋子里跑出去的镜头。
毕竟我军人少,只分出了两个人负责保护村民,如果真有人想跑的话,根本就压制不住,你又不能开枪把他打死。
而跑出去的村民又会变成军队的掣肘,使得“没良心炮”失去作用。
这一场夹皮沟保卫战,杨叶事先准备了二十多天,整个村子的地形他了然于胸,每个地方布置哪些人,哪些道具,怎么攻,怎么守,都事先交代,演练。
真正拍摄的时间,只用了三天。
最拍出的效果,纷飞的大雪、硝烟燃起的战壕、光影层次丰富的树林、隐约可见的林中雾气次第呈现。
战争场面紧张,血腥,让人荷尔蒙狂飙,心弦紧绷。
而整场战争的脉络又十分清晰,双方是怎么打的,交代得明明白白,比之原片,更胜一筹!
……
内地的演员们从来没有这样拍过戏,大雪下来之前,所有的文戏抓紧时间拍完,每天都要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