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之下,商震他们开始往山上爬了。
按商震的意图,他们必须得摸到山顶上再对山顶上的日军发起突袭。
如果他们在山半腰就被日军给发现了,那他们就不是狸猫捕鼠而是打虎上山了,而他们这么一打,原本是打算对山下日军发起攻击的王老帽就得带着警卫连对山上发起强攻。
真要是打成这样,这场仗可真的就打成乱仗了,这无疑是最糟的局面。
所以,现在商震他们手中所拿的要么是带鞘的刺刀要么就是关了保险的步枪,他们这场战斗要从“冷兵器”开始。
山并不陡,占地面积也不小,商震他们走的并不是很费力,并且那上山的路张已经日军踩出了道浅浅的白印出来。
不过这种白印或许也只有走在最前面的大老笨和商震能看出来吧,别人就都静悄悄的跟在前面人的后面,绝不可以走偏。
一旦走岔了谁知道旁边有没有坑包啥的,绊一下子发出动静可能就引起日军的注意了。
本来在研究作战方案的时候,李想还建议说应当在夜深的时候再发起进攻。
要说李想的想法自然不算错,夜深的时候日军总是会困倦的戒备心也弱了,突然发起攻击就会打日军一个措手不及。
可商震却拿出了自己的理由,他们已经抓了两名日军的哨兵了,如果有巡哨或者换岗的日军发现他们有人失踪了,一旦打出照明弹来,那他们整个团可能就暴露了!
所以晚动手不如早动手!
商震在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就接着讲下一步布署了。
他丝毫没有管李想的态度,而李想也没有多想什么,打仗就是打仗,打仗就是决定生死,李想没有那么脆弱的玻璃心,绝不会因为他是个旅参谋长意见被否就觉得自己丢了尊严。
做任何事情远比想象中的要复杂,更何况生死之事不得不慎。
老兵的珍贵在于老兵们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根本就不用指挥官细说,而勇气也只是让一个士兵敢打,但敢打与能打赢那却又是两码事。
商震他们继续持械向前,随着地势的逐渐升高,山顶很快就到了,走在前面的商震和大老笨都可以看到那忽然变得宽阔的星空了。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商震和大老笨同时就扬起了自己的右臂,跟在他们仇波和马二虎子便本能的蹲了下去同时把左手回探就是那么一阻。
本来他们走的就极慢,有这一阻后面的人得到了提醒便也相继蹲了下去。
同是夜战,可商震这回是带队伍出来的,为了避免误伤,他们每个人的右臂上都系上了白毛巾。
靠上了大部队更大的好处有没有不知道,至少不是商震他们原来连条白毛巾都找不到的时候了。
就在商震他们的头顶上有沙沙的脚步声响起,星空下出现了一名日军士兵的身影,然后就是悉琐之声。
都是老兵了,一听那动静别说前面的人了,后面的人都猜出来了,竟然有日军过来撒尿了!
这特么的,摸个哨还得被人家尿一身?在大老笨身后的马二虎子就想。
可是随即他就感觉到不对了,这个不能任由前面的这名日本鬼子撒尿啊!
日本鬼子撒尿浇到他们身上事小,发现他们事可就大了!
那是液体,液体浇到地上和浇到人身上那动静那可不一样!
别说那动静不一样了,有着东北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把同样的温度的水泼到夏天已经化开的地面和冬天的冻土上的声音都不一样!
这回可就得看大老笨的了。
马二虎子心里正想着呢,他感觉前面的大老笨便动了。
只是夜色太黑,虽然说不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可是他却也看不出大老笨的动作来,然后对面也就几米处便传来了属于日本人的一声闷哼。
或者,形容闷哼也不准确,那却更好象人弥死之际从体内叹出的最后一口气,若此时不是黑夜寂静,马二虎子觉得自己还真未必就能听到这样的声音。
没有人体倒地的“扑通”一声,没有人动时衣服的悉琐之声,马二虎子只能瞪大了眼睛向前上方看,然后他就看到有庞大的人影在星空的背影下缓缓低了下去。
然后,黑影是黑影,星空是星空。
哎呀!这样就整完了?马二虎子有些惊讶了。
他知道大老笨的身手很好,可是他这却是他头一回和大老笨共同执行摸哨的任务。
虽然他看不清大老笨具体是怎么做到的,可是就这屁大点儿的功夫就搞定了一名日军,马二虎子自忖自己是绝做不到的!
黑夜之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商震他们又没了动作,那是商震和大老笨在确认刚才的动手是否惊动了其他日军。
而也就在这时,不经意间把自己手拄在地上的马二虎子感觉有粘稠热乎的液体触到了自己的手。
于久经沙场的战士来讲那是一种熟悉的感觉,那是——血。
就在触到的刹那,马二虎子固然抬起了手在身上蹭了一下,可是一种兴奋感却已是在心头涌起。
那种兴奋感一是来自于大老笨。
大老笨不孬啊!看样子是捅了那个小鬼子一刀,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