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琼浆的滋味,那是霓裳的色彩。
云端的一切都那么美。
赵传薪喝道:“好了,该大火收汁了!”
“……”
火候刚刚好。
等云收,
赵传薪笑嘻嘻道:“是不是一点都不冷了?为了身心健康,人就是要多运动。”
人为了短暂的美,可以穿一双磨脚的鞋子。
尽管那里面有永远也倒不出来却永恒存在的沙砾。
锅岛伊都子暂时的忘记了身份:“嗯,不冷了。”
赵传薪紧了紧臂膀:“那就好,睡觉吧。”
“……”
丝毫不管锅岛伊都子的情绪,赵传薪说睡就睡。
日抛型姐姐,难道还要缠绵悱恻吗?
他倒是没心没肺的睡了。
可锅岛伊都子却辗转难眠。
枕着结实的臂膀,贴靠在温暖的胸膛。
也不知道在回味,还是愧疚,抑或者只是享受脑袋空空如而也的片刻宁静。
第二天早上,赵传薪醒来,发现身边的床铺是空的。
他穿戴整齐出了门,看见锅岛伊都子手里拿着一条不知从哪找来的长绫,靠着廊柱发呆。
赵传薪走到她身边,叹口气道:“哎,姐姐,我一直在纠结一些事。”
锅岛伊都子想事情想入神了,骤然听到赵传薪的声音吓了一跳,忙将手里的长绫拿到背后。
她整理心神,问:“纠结什么事?”
赵传薪抬头看看棚顶横梁,说道:“我一直纠结,一个人如果想要上吊。那么,上吊前,是不是要深吸一口气呢?还是长出一口气呢?如果深吸一口气,是不是就能死的舒服些?长出一口气,是不是就能死的快些?”
“啊……”锅岛伊都子的脸唰地红了,她急忙辩解:“你误会了,我不是要上吊,这绫是被风吹走的,我刚刚把它捡了回来。”
赵传薪龇牙道:“咦?你急什么?我啥时候说你要上吊了?这只是我心中长久以来的疑惑而已。”
真拿他没办法。
锅岛伊都子上前,给他将衣服扣子系上:“不要胡言乱语,叫人听了误会。”
“嘿嘿,那你误会了吗?”
“我……哎呀,你就不能正经点。”
“那姐姐你是喜欢我正经点呢,还是不正经呢?”
“我喜欢……”锅岛伊都子话说一半,发现这是个圈套,笑吟吟搂住他的臂膀:“你真是狡猾。”
可赵传薪却忽然问:“咦,你昨天还要死要活的让我放了你,今天怎么不说了呢?”
赵传薪决心给那位日本的亲王,在心里埋入一颗种子,日后必将长出绿油油的参天大树。
锅岛伊都子脸色微变,咬着嘴唇道:“是啊,你拿到钱了,该收的利息也都收了,会放我离开吗?”
赵传薪想都没想:“会啊,你离开吧。”
“……”
所有男女关系,都同一把尺子。
自以为能感化芳心的舔狗,永远都是尺内付出感情的大头。得一寸之地,反而让女神退缩半尺。
付出的感情就像套牢的投资,投入越多越不舍得放手。
赵传薪打小便不懂得追加投资的道理,向来是见好就收。
射一发子弹,能管饱半年。
见锅岛伊都子有些神不守舍,赵传薪就将她盘起来的头发打散。
“你干嘛?”
“我给你设计两款发型。”
赵传薪从来都是擅长于惠而不费的付出的。
他将小镜子递给她。
接下来,他娴熟的摆弄锅岛伊都子的头发,先做出了个少妇丸子头:“这款发型是日常型的,显年轻,俏皮。”
旋即给她做出蓬松稍显凌乱的法兰西天使造型:“这种比较慵懒,更配清晨和傍晚的霞光。”
旋即让她露出精巧的耳垂,扎了个媚而不俗的马尾:“这种呢,适合搭配蕾丝衬衫,黑色的最好,有股小寡妇的韵味。”
锅岛伊都子照着镜子,很难想象,这些看似简单却胜在细节,精巧绝伦的发型,是由一个人高马大的糙汉摆弄出来的。
她觉得赵传薪远非他表现出的嘻嘻哈哈那么简单。
“什么小寡妇,真难听。”
最后,赵传薪给她把头发紧贴着头皮往后梳,在后脑勺紧紧勒住。
“这种呢,就显得比较冷艳,只适合你现在的脸型。再胖半分,就会失去冷艳的味道。”
最后的发型,能中和锅岛伊都子身上的圣母气质,反而更添两分魅力。
锅岛伊都子痴痴的看着,从来没有男人为她摆弄过头发,那是一种心里酥酥麻麻的新奇感受,伴随清晨的阳光和暖风,熏的人昏昏欲睡。
她笑着说:“真好。”
不是发型好,或许是人好,或许是摆弄头发这件事本身就很好。
可赵传薪一开口便焚琴煮鹤:“是吧,我失眠的时候,就去理发店,在躺椅上让人给我摆弄头发,一会儿就能睡着。”
真是大煞风景。
说的是这个意思么?
锅岛伊都子鲜有的没好气道:“你就不能让我多开心一会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