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团哥儿也是个沉稳的少年,又得四爷和六爷看顾的保证,福成不放心也得放心。
不过比起府上的事儿,福成更担心的是四爷的处境,少不得殷殷嘱咐,叫四爷小心行事,免得搅进直郡王和废太子的纷争之中。
这样的嘱咐是怎么听都不嫌多的,四爷而今身份不同了,敢同他这样直言的人也越来越少,故四爷十分珍惜着同舅舅的这份亲近,甭管福成舅舅说什么他都应下。
眼看天色不早,福成也不再留外甥们了,眼下多事之秋,便是再亲近也多注意着好。
四爷六爷这才告辞,临走还得了外祖母她老人家给的好些零嘴儿吃食,一人两大食盒,咸的甜的软的脆的都有,哄孩子似的叫他们拿上,直叫四爷和六爷哭笑不得。
谁也没有嫌弃老太太的一片慈心,也每每是来了这儿,才叫四爷六爷真正放下身份做回自己,老太太此一跟去几年不得见,四爷六爷心中可舍不得了。
然一想老太太为儿女孙辈儿辛劳一辈子了,一辈子也没出过京城,蜀地虽远,但老太太身子骨好,不至于受不得舟车劳顿,过去且是享福的呢。
四爷和六爷也没道理再多挽留,临走时只又好好拉着老太太的手,叫外祖母好生松快玩乐,莫总惦记京中的事儿,他们都大了,岂能护不好额娘和自己?
翌日一早福成一家便准备出发了,玉琭没能亲自来,求太后娘娘恩典,放昭宁和温宪两个孩子去了,四爷还肩负监管废太子之责,昨儿夜里是偷着来的,故今儿早是怎么都不能再来了,只得嘱咐六爷和苏培盛再去送一送。
因着是出京避乱的,福成也是高升,故送别时大家伙儿也高高兴兴的,没什么难受的劲儿,只看着外祖母和舅舅一行真走远了,温宪这才流露出几分难过。
她同福成舅舅家的梣姐儿玩得最好,公主们没皇子们出宫便宜,多是召相识的好姐们入宫玩耍,梣姐儿这一走,且不知几年才能回来,若是过几年舅舅舅母直接在任上给梣姐儿寻了好人家,那当真是一辈子都见不着了。
见妹妹那眼泪欲掉不掉的可怜劲儿,昭宁和六爷都心疼得不行,好在除了梣姐儿这个同温宪年纪相仿的孩子,温宪同几位姐姐也玩得都好,今儿既出来了,哪有就这么回宫的道理。
昭宁干脆带着温宪直奔玉玳姨母家去,又派人邀上郭络罗格格和富察格格一道前来,小姐妹几个也是许久未见了,心中甚是想念,如今天冷也不知去哪儿游玩,只在府上打打叶子牌也好。
如意格格和郭络罗格格都身有婚约,一个是腊月十六的婚事,一个是来年三月的婚事,日子眼看要到,故规矩颇严,她们又都是活泼的性子哪儿受得了这个,早憋得冒火了,得了昭宁的信儿且不知多高兴,紧忙准备起来。
那郭络罗格格也是够急的,得了下人的信儿便叫人备车出发了,比昭宁和温宪还早到一会子,如意更是一早就在府门前等着,姐妹几个相见好不热闹,后正遇着六爷送昭宁和温宪前来,众人来不及问安呢,六爷和郭络罗格格倒是先红了脸。
“小六也来啦,快请进吧,我说奕旋妹妹怎么光拉着我们在门口说话呢,原是等着夫君来呢!”
“如意姐姐!”郭络罗格格羞得跺脚,别着脸都不好意思看人了。
六爷一张脸爷黑红黑红的,只嘿嘿傻笑上前给如意见礼:“如意姐姐可饶了我们家奕旋吧,她脸皮儿薄,受不得打趣,我脸皮厚,姐姐说什么我都受得住!”
康熙爷同巴尔善原就是亲得不能再亲的堂兄弟,玉琭和玉玳又是亲姊妹俩,故如意同四爷、六爷、昭宁她们也亲得不能再亲,寻常说话便十分随意,打趣起来更是不留情面,众人笑闹一片,独郭络罗格格越来越羞,后恼羞成怒,上去就拧了六爷一把,拧完就撂下一句话旋风似的往府里奔。
“才不跟你一家子呢!”
六爷腰间的皮肉被郭络罗格格拧得十分酸爽,还没斯哈出声呢又得人这一句,面上苦哈哈的好生难受,这会子可不敢在嘴上厉害了,忙又朝姐姐妹妹们伏低做小,请人替他在奕旋跟前儿美言。
眼看着三月里要成亲,媳妇不要他了怎么办!
如意也不跟人客气,点了几道姐妹们爱吃的点心菜色叫六爷置办,六爷无不应的,只他一会儿还得去刑部办差,恐不能亲自送来,便嘱咐小枣子带人去办,留下伺候,下午酉时再来护送妹妹们回宫。
如意和昭宁几个看着六爷打马离去,一道进了如意的院子又忍不住打趣一番脸颊通红的郭络罗格格。
郭络罗羞恼归羞恼,然到底是惦记着六爷,她二人成亲在即,不好相见,今儿难得见一回还拧了六爷一把,郭络罗格格心里挺不是滋味儿,众人瞧着,奕旋的火气来的快去得也快,这会子已开始惦念六爷了。
“嗨呀,这么想着小六啊,可见你来不是真心见我们的,不过再有几个月成了亲,你同小六便天天见日日见了,到时候怕是还得烦呢!”
郭络罗格格瘪了瘪嘴,小声嘟囔着:“怎么会啊,我巴不得日日见到他呢,如意姐姐还说我呢,你不见了讷亲也走不动道儿吗?”
这讷亲是僖贵妃的侄儿,原巴尔善和玉玳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