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紧忙应下,随着元嬷嬷拿了福晋的帖子便往宫中跑。
府里这头眼看也是没心思用膳了,福晋干脆叫人撤了菜去,众人一道在正院等着,吩咐人沏茶的工夫,乌拉那拉氏趁机给元嬷嬷使了眼色。
元嬷嬷当即会意,这便悄然退下去亲自查避子汤的疏漏了。
李氏算是得宠的,也是爷身边伺候的老人了,怎么先前没有孕,偏趁着北巡福晋不在的空挡有了孕。
莫不是趁着福晋不在家,整日缠着主子爷求宠不断?抑或是使了什么手段没用避子汤,这才有了孕。
倒是会装得一手好无辜,尽会惹得主子爷心疼!
元嬷嬷替主子恨着下头的小妖精,手段也十分凌厉,没一会儿的工夫便从上到下询问了个遍,从药材采买到制成汤药入口,一步都不可疏忽。
谁道这一查还真查出不对劲来了,元嬷嬷气得几欲呕血,这事儿竟不怪李氏,问题居然是出在自己人手底下了!
元嬷嬷叫人将罪魁祸首绑了关去柴房,回去的路上都不知该怎么跟主子说,可一想得亏是主子先叫她来查了,若是四爷想起来叫人问过,那才是罪过!
事不宜迟,元嬷嬷忙迈开了步子朝正院奔去,还不忘去库房随便捡了些海参拿上,进去了捡太医还未道,她且松了口气便道:“福晋惦记着李侍妾的身子,甭管有没有好消息,都叫奴才拿了些海参给李侍妾滋补着,秋日里若不好好养身,冬日里可容易受寒。”
四爷看了看,是福晋惯吃的一等海参,这东西是有定数的,吃一个少一个,李氏身子素来好,就是有孕也比福晋壮实得多,实在不必拿福晋的定例给李氏滋。
“叫你费心了,知道你极关心她们,只是爷没得叫你拿自己补身的东西体贴给李氏,你叫元嬷嬷拿回去,这海参从公中出就是了。”
见四爷不容拒绝,乌拉那拉氏只得“不得不”应下:“那妾身去库房瞧瞧,在给李侍妾挑些旁的。”
四爷不好再拒了福晋的心意,只管点头叫人去寻。
乌拉那拉氏带着元嬷嬷出了门,脸上的笑意和关切顷刻间便收了起来,主仆二人进了库房关起门来,才开口。
“查清楚了吗?”
元嬷嬷点头:“福晋听了莫恼,这岔子是出王福家的身上了,您信任她,叫她管着府上采买药材的事儿,她竟敢中饱私囊,不敢糊弄您和主子爷的药材,她在宋格格和李侍妾用的药材上做文章,以次充好。”
“奴才瞧了,一包一包全是些个枯枝烂叶的,药效近乎于无,这才有了今儿的事儿。那李氏八成是有了,她瞧着就是个好生养的身子、、、、、、、”
元嬷嬷这话像是刀子似的戳到乌拉那拉氏的心口上,就是知道李氏生得就是好生养的身子,这才如此防备,不惜连药材采买都要安插上自己人。
这王福家的还是她的陪嫁奴才,从上一辈就是家生子,谁道就是这样的奴才还能出岔子。
乌拉那拉氏气得几乎要呕血:“王福家的人在何处?”
元嬷嬷忙回:“奴才叫人绑了关柴房去了,眼下采买的活儿先叫红鹊顶上了,账本、药材都一一处置了去,您且放心。”
红鹊是元嬷嬷的女儿,比福晋大些,也算是打小伺候着福晋长大的,自比王福家的更牢靠些。
乌拉那拉氏点了头:“那便先叫人将王福家的给看好了,待爷没了疑虑便好好查查这贱婢到底贪墨了多少银子,有一笔算一笔,就是一文钱也别想吞了去,之后家法伺候!”
依着乌拉那拉氏娘家的家法,这样背主的家生奴才,上下三代都要活活打死。
要说奴才们在差事中牟利算是惯例了,主子们即便知道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能办妥差事就好,也不必逼得奴才们没个指望,可王福家的这一牟利不打紧,叫李氏白得了个孩子,叫庶出的高出嫡出的一头,便是死不足惜了。
这可是爷的第一个孩子啊,本该出在她这个嫡福晋腹中的!
乌拉那拉氏心头恨极了,只恨不得亲自杀了那王福家的才好,这般一来,她不仅不能让李氏打了孩子,还得装出大度来好好叫李氏将孩子生下,免得四爷不痛快,一气之下再查出避子药的问题,一查又是一头官司,李氏便成了最无辜的人,四爷少不得埋怨。
乌拉那拉氏生咽了委屈和愤恨,不情不愿的给李氏捡了几样子药材拿过去了。
太医这会子已然来了,今儿给福晋请平安脉的刘太医不当值,来的是德贵妃娘娘用惯的乔太医,也是永和宫那头听说四爷府上要太医请平安脉的,贵妃操心着四爷的子嗣,特请乔太医给府上女眷都请了脉,该调养便调养着了。
乔太医最善看妇科、小儿,一搭李氏的脉心头便有了数,又细致问罢,便直接朝四爷和福晋恭喜道。
“恭喜贝勒府、福晋,李侍妾有喜了,瞧着有一个半月的身子了,李侍妾脉象稳健,只略有些脾胃失和,只寻常在吃食上注意着些便是,不必大补。”
得了乔太医这话,乌拉那拉氏心中有种尘埃落定的难过,可面上她得欢喜着,连忙站起来朝四爷微微福身。
“恭喜主子爷,贺喜主子爷,待来年咱们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