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还得劳大哥好好查查,不敢叫大哥太辛苦,皇阿玛允我明儿过去帮衬大哥去,大哥可别嫌我笨手笨脚的。”
大阿哥当即攥了攥六阿哥的手臂:“有你帮衬我高兴还不来及的,岂会嫌弃,不瞒六弟,都这会子了,我午膳还未有着落呢,有六弟也能叫我缓口气了。”
兄弟二人寒暄一阵儿,大阿哥也没多留,进来看了四阿哥一眼就回去当差了。
来这一趟不算白来,大阿哥琢磨着六阿哥的那些话,回去的路上忽地笑出了声儿来,心说四阿哥精明也就罢了,没想到六阿哥别看整日寡言,心眼子也不少,还知道暗暗给他递话呢。
既是六阿哥说四阿哥中了毒,那甭管刺客刀剑上有没有淬毒,这毒都得有了着落才是,他且帮四阿哥和六阿哥做回手脚,在这事儿上几个人便是一条船上的了。
幸好他们兄弟几个目标一致,都是要对付太子的,不然可得叫他头疼了,有着兄弟二人帮衬他,这事儿也就容易得多。
翌日大阿哥一早又来,迎面撞见梁九功出门。
“梁公公好,您这一大早的急匆匆去哪儿啊?”
梁九功朝大阿哥问了安,笑笑回话:“嗐,去万岁爷那儿点了卯罢了,四阿哥醒了,后半夜没再烧得那么厉害,咱家便想着同万岁爷说一声儿去,免得万岁爷惦记着。”
大阿哥听了揣着手点头:“哎,是这个理儿的,眼下这事儿就最要紧了,我这也是惦记着四弟呢,昨儿夜里带人查了一宿实在撑不住了,我来看过四弟便要将六弟带走,没个帮衬的当真不成。”
且听大阿哥这一声儿二弟,当真是狂了些,从前大阿哥都是叫太子的,而今知道太子犯了错,即便还未查清明面上也不像敬着了。
“那便劳烦公公替我瞒着些皇阿玛了,我这也是心急,总想着快些查出来给二弟一个交代,他可是储君,一言一行都备受瞩目,连大人说他敢杀了弹劾的大人,我当真是怎么都不敢信的。”
又附和两句,梁九功便告辞了,大阿哥看着梁九功走远,四阿哥帐中没了外人,大阿哥也随意了许多,进去直接大马金刀地坐在四阿哥榻前的墩子上,开门见山道。
四阿哥忙道:“大哥这话才是见外,不过是为了孝道罢了,什么连累不连累,你只管使唤六弟去,若有事也尽可来寻我,我虽养伤,然整日无所事事,总归也是能出几份力的。”
四阿哥直直望进人眼睛里,声压越发低,可气势却越盛,丝毫不败下阵来:“为孝道也不止为孝道,大哥就当我天真吧,眼睛总瞧不得脏的。”
“只是为了孝道?”大阿哥凑近了些,虽是话中带笑,可眼中尽是审视,他不信四弟仅为了给德妃出气才这样大费周章。
一晚上思来想去,只觉四阿哥和太子虽都是心机深重之人,可最大的区别在于,四阿哥行事比太子要光明磊落得多,既是他先抛来合作的意思,那必有其诚意在。
一说这个,大阿哥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然不见他得意忘形,又问:“嗐,四弟你这可见外了,便是不为你,这也是皇阿玛交代下来的,不能不认真办差,只是这二日恐得连累六弟了,我一个人可忙不来。”
大阿哥一听这个便笑了,倒不是嘲笑四阿哥的天真,而是对四阿哥的回答十分满意,若四阿哥说只为给德妃出气,大费周章设下这样的计来,他反而不敢放心同人合作了。
梁九功笑着恭维:“哎呦,可不得了,您可当心着身子,万岁爷若知道您一宿未眠,且不知怎么心疼呢,您可莫仗着年轻不把身子当回事儿。”
四阿哥明明可以做得天衣无缝,可还是漏给他些许线索,这便是亲近拉拢的意思了。
大阿哥倒是不介意同四阿哥合作,可既是合作,总该是双赢。
一旦太子在此事上跌了大跟头,皇阿玛当真有放弃太子的意思,那么接下来便该是他二人的较量了。
大阿哥自认有不输于四阿哥的本事,但一想皇阿玛对德妃和四阿哥的态度,他便有些拿不准了,总归还是要再试探试探,若是四阿哥也有争夺之心,即便为了报复太子,他也断不能出了出了十分的力,末了给人做了嫁衣。
四阿哥果真有诚意,他一口将汤药闷了去,也不慢条斯理的吃茶漱口,直朝大阿哥轻笑道。
“功夫不负有心人,昨儿我查了半夜,总算沿路寻到那些刺客落下的几柄刀剑,上头当真是浸了毒的,好在四弟当时反应及时,福泽深厚,没沾染了太多的毒。”
大阿哥说这话时紧盯着四阿哥的反应,昨儿他确实沿途搜寻许久,也确寻到了刺客遗落的兵器,可那刀剑仿佛是怕伤了谁,更怕伤了谁后叫伤口化了脓,个个擦拭得干干净净,除掉在地上沾了层浮灰,旁的连个水渍血渍都寻不见。
然再加上四阿哥看不惯太子的手段,这才像了四阿哥的性子。
梁九功心中一哂,倒不觉得大阿哥轻率,反而觉太子当真是将一手好牌打烂,这样好的出身,天赐的尊贵,竟也不知爱惜羽毛,不可得叫人轻视了去。
只瞧这个,大阿哥就知道四阿哥受伤的事儿有鬼,怕不是连大人也是四阿哥派人送来的。
四阿哥心机如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