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素来不遮掩关切玉琭的心,就这话,他在人前儿说了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了。
玉琭月子里被四阿哥闹腾的,好似没怎么养好,瞧着还不及怀孕前丰腴,太医给瞧了身子,虽说是没什么大碍,可康熙爷每每握着玉琭那把好似没生过孩子的小腰,心里都替玉琭提着,只怕玉琭身子不好。
偏玉琭又是个嘴上挑的,原怀着四阿哥时太医说什么她还听什么呢,眼下不必再为了孩子了,玉琭含着任性,汤药总不肯喝,连药膳也嫌味道不好,每日就想吃点儿乱七八糟的零嘴儿,都是当额娘的人了,竟还不比纯禧听话呢。
零嘴儿吃多了用膳时便用的少了,这一来二去的岂能补养好身子,不见她丰腴,反而还掉了膘,康熙爷为此可发愁着呢。
平日里他若多管着些玉琭,多督促玉琭好好用膳还好,他近来忙着,一个月里只得空同玉琭坐下来好好用了三五顿膳,没法子,便只能叫玉琭少思少虑,叫这小丫头每天傻乎乎的高兴还能多吃些。
谢氏同吴嬷嬷连连应声儿,至于什么时候见了内务府的人、什么时候挑奶娘这些事儿便要细细问了梁公公了,万岁爷素来不喜她们打搅同四阿哥相处的时间,众人便默默退远了些,瞧着康熙爷抱着四阿哥在院子里四下走动,随时听候吩咐。
因四阿哥身上实在裹得太厚重了些,一来不方便小孩儿好奇的往外瞧,二来也不方便康熙爷抱,康熙爷数了数四阿哥身上的层层包被,干脆解开了两层,将四阿哥裹紧自个儿身上的大氅中。
领口下,唯露出四阿哥的小半张脸来,瞧着四阿哥乌溜溜的眼睛到处看,康熙爷忍不住面上的柔软笑意,还抱着四阿哥挨着个儿的将院子里的一盆盆花草看过去,嘴里还小声儿和四阿哥嘟囔介绍着。
这个是茶花,那个又是矮枝儿的梅花、、、、、、、康熙爷说得详细,好似当四阿哥能听懂一般,见花枝上结了层冰,康熙爷还扣下来了一块儿叫四阿哥握在手心子里。
小孩儿哪儿碰过这个凉的,下头人也哪儿敢给四阿哥碰这么凉的,小四阿哥睁大眼睛惊得“呀”了一声儿,也不见他哭,康熙爷乐着,也稀奇四阿哥这般反应,这便抱着四阿哥又溜溜达达一圈儿,从廊檐下给小孩儿折了个小冰溜子去。
四阿哥似不怕凉一般,只握着就罢了,还想填嘴里去,康熙爷正要劝阻,谁道忽得身侧伸出一只手来,当即将四阿哥嘴边儿的冰溜子给抽了过去。
康熙爷抬头一瞧,竟是被玉琭逮个正着。
“四阿哥年纪小不懂事儿,万岁爷也年纪小不懂事儿不成?就是真玩儿冰,也不能玩廊檐下的,多脏啊。”
下头人且听此一句不懂事从自家主子娘娘口中脱出,当即惊得心头一跳,忙瞥向万岁爷,只怕万岁爷恼。
谁道万岁爷不恼反笑,甚至还赔着笑:“这不是没寻着旁的嘛,你若不拦着四阿哥吃冰,朕也是要拦着的,谁道你快了一步,瞧着好似朕还不及四阿哥一般。”
“别生气了,四阿哥好着呢,朕就是见他好奇,特叫他感受感受去,怎么这会子就醒了,寻常不都是要睡到申时初吗?”
玉琭给四阿哥擦了擦湿漉漉的小肉手,这才抬眼嗔了康熙爷一下子,也不揭穿人转移话题,只顺着康熙爷的话说去。
“还不是咱们万岁爷来了,我在梦里听得你一会儿一句这是小麻雀,那是小红花的,好奇你同谁说话,这便醒了。”
玉琭给康熙爷理了理身上的大氅,这人尽用大氅护着四阿哥去了,前襟子被冰染湿了几团子也不知,玉琭怕康熙爷冻着了,这便拉着人进了殿说话。
“今儿怎么得空来寻我了,前几日可请都请不来呢。”
有玉琭陪着,康熙爷自是顾不上陪着四阿哥玩了,只管叫谢氏将孩子抱走,他好同玉琭亲近亲近去,进殿刚解了大氅便得了玉琭这般幽怨的话,康熙爷都顾不上净手净面烤烤火,这便从后头抱着人去,用冰凉的鼻尖子去贴玉琭睡得红扑扑的脸颊。
“怨朕了?朕不是不想来你这儿的,只是太忙了些,每每闲下来都夜半了,也舍不得打搅你和四阿哥好眠,只能常叫梁九功代朕来瞧瞧你。”
“今儿朕是打算来永和宫同你一道用膳的,谁道那拉贵人和戴贵人没眼力见儿,偏赶到朕前头了,朕只得耐着性子等着,人一走朕便来了。”
“原朕还担心你瞧着那拉贵人有孕,心头多少不舒服着,午间只怕陪着人用不下去膳,谁道你在永和宫吃好喝好的,也不见得想朕,也是朕多想了。”
玉琭轻哼了一声儿,在康熙爷怀里扭着腰转过身儿来,同康熙爷面对面的。
“我有这么小心眼儿吗?原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容不下那拉贵人有孕,那当初怎么我一提那拉贵人你就翻了那拉贵人的牌子,那时候你怎么不多想啊?”
康熙爷嘿嘿的笑,他还能不知玉琭,玉琭爱极了他,虽也善良大度着,见不得下头的女眷日子艰难,然她知他与旁的亲近心中还是难免要失落的。
便是不说玉琭,康熙爷自个儿也是如此,他喜欢玉琭,也不知打什么时候起,便不想再去旁人那儿了,只是不如意之事常八九,他若是真爱玉琭,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