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喂药,他都咬紧牙关,绝不松口。
而回过神来的阎伦,亦从一开始的狂喜,到暴怒,到无能为力、苦苦哀求。
终于,猛地将手里的药碗一砸,这无计可施的医士忽向魏弃身旁、早已死去多时的丽姬伸手——
几乎一瞬间。
魏弃猛地睁眼,探手扼住他的手腕,两眼迸发出森然杀意。
“终于不装死了?”
阎伦却不闪不避,直视着他,忽问:“殿下,你可知你母亲是如何生下你的?”
“……”
“你以为,她所受的,仅仅是寻常妇人的十月怀胎、分娩之苦么?”
阎伦沉声道:“皇后相中了她腹中的孩子,可她体弱,腹中胎心更弱,近乎死胎。这般身体,欲行炼胎之法,则更须忍数倍之痛苦,一旦开始,便有性命之虞。”
“她本该先担心自己能否熬得过去,”阎伦说,“可她从始至终,只问过我一句,那便是,‘行此法,是否便能保下腹中胎儿’——”
所谓炼胎之法,出自业已失传的医圣古籍。
古籍记载,此乃逆天之道,有悖人伦,若非穷途末路不得已为之,万不可行。
阎伦年少时,曾拜当世杏林圣手陶明为师,被其收为关门弟子,颇得器重。
机缘巧合下,却得见此术,从此痴狂,因此害得无数求医妇人胎死腹中。陶明发现后,怒而将其逐出师门。
后来,阎伦以一手金针扬名天下,被征入太医院,辗转得了皇后赏识。
江氏多年无所出,数次被前朝老臣弹劾,恐后位不保,恰巧听说此法,心生毒计——为与赵氏一争,这才有意将丽姬与其腹中子纳入自己的棋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