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穹笑道:“太子此时污蔑本王太晚了,不如早些下去,跟先帝告状吧?”
“王?皇帝是谁?”
太子脑中浮现一张张脸,他的亲信漏杀了谁,难道是旁支?
宋观穹好心为他解惑:“自然是殿下的亲兄弟,曾经的五皇子殿下。”
太子怔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连带胸膛震出空响。
他十几年储君,站在最接近龙椅的地方,大半生汲汲营营,结果皇位竟然被一个傻子捡了去,太可笑了。
笑罢,长剑指向他:“你扶一个傻子登位,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夺走章家江山?”
“怎会,本王又不是殿下,没兴趣做谋逆之事,此次亲自来,是有些账要算。”
太子眯起了眼睛:“你还想跟孤算账?”
“殿下忘了?定国公遇刺,杨氏、董拙典自尽,哪件冤枉了您吗?”
“是,确实都是孤做的,”太子自知今日逃不掉,反倒轻松了起来,“你那怀胎九个月的夫人,如今可还安好?”
在他提到夏诉霜时,宋观穹面色陡然一变。
见他怒,太子就笑了。
宋观穹的软肋真就如此明晃晃摆着,恨他之人那么多,怎可能不对他身边人下手。
“她应该经不起颠簸吧,宋观穹,你在这时候弄出这么大的事来,害死了她,算谁的?”
“四皇子死了,现在他的手下可是一群疯狗,知道是你设局害死了他们的主子,也在找你的夫人呢。”
太子说的不是假话,出京之前就留了一部分的人,不惜代价刺杀夏诉霜,甚至,他还派人给四皇子的心腹告密,将二人自相残杀的缘由陈明,如今四皇子的余部为了给主子报仇,
“到时候一尸两命,宋司主,升官发财死女人,不会还得谢谢孤吧。”
他持续不断地刺激着宋观穹。
马上的人已不再说笑,拔出剑要将事情解决干净。
纵然有很多法子,他也要亲手将人杀了。
太子也独自上前:“今日孤就看看,你除了阴谋诡计,到底有没有一点真本事。”
废话太多——
剑身盛着月光,带着浮光掠影的轻逸,到了面前才显现出杀气,太子面色一变,提剑抵挡。
“剑法和你的人一样卑鄙无耻。”
“殿下夸奖了。”
下一剑更加的凌厉。
太子不再多言,沉气迎战,他也是拜过名师,风雪雨雪地习武过来的。
二人在残雪未消的草地上打了起来,身后的军队就看着,没有行动。
过快的身法在夜色里几乎看不清,就是弓箭手,也不能瞄准其中一个,体力在急速消耗,彼此的体温在升高,呼吸也在加快。
可是渐渐地,宋观穹的四肢变得沉重起来,跟不上开始时的反应。
“怎么,这就不行了?”太子嘲讽。
宋观
穹未见慌乱:“原来太子是这个打算。”
这是太子离去之时从四皇子亲信那要的毒藤(),到了走投无路之时?()_[((),便要与宋观穹玉石俱焚。
林中淡白的烟起,毒藤在燃烧,浓烈的毒雾吸进肺腑,一时三刻就会让人四肢僵硬。
太子提前吃了药,故意激怒宋观穹一战。
这样的距离,只要他动作迟钝下来,太子立刻就能将人杀了,宋观穹的手下根本救援不及。
再一剑,宋观穹已经难以躲闪,身躯强行偏转半分,剑锋刺破了他的衣服。
下一剑就没这么好运了!
捕捉到宋观穹身形更加迟滞,太子唇角泛起笑意,这一剑就要了他的性命。
可比他剑更快的,是一枚破空而来的箭矢,尾羽携着风声,一箭穿过太子的咽喉。
笑还凝固在脸上,雪地开出一朵巨大的血花,一些杀招都被拆去。
宋观穹收回反手要刺出去的一剑,并未有死里逃生的轻松,他未尝不知道太子要鱼死网破,不过是受一点伤,再将人杀了罢了。
“你行事什么时候这么鲁莽了?”
听到声音,宋观穹无谓的神情一变,猛地回头看去。
她站在那,苍白的脸在月光下近乎透明,拧着眉生气,看着又有些疲惫。
“遥儿L!”
宋观穹转过身来,不管身后的残兵,强行提起沉重的腿。
夏诉霜无奈,再次拈弓搭箭,箭矢一枚枚从耳边飞过,宋观穹不闪不避,大步走了过来,残兵全部倒下。
他将她紧紧抱住。
怀着九个月的身孕,怎么能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夏诉霜拍拍他的背,“你不用赶回去,我已经来了。”
“为什么来?”
然而在看到她的肚子时,宋观穹又是一震,肚子虽还未彻底平缓下来,但他也看得出,这不是怀胎九个月的肚子。
见他一眼瞧出了自己的异样,夏诉霜摸摸肚子,有点不好意思:“生了。”
“是个女孩儿L。”
宋观穹脸上的不知是哭是笑:“怎么突然的……怎么就生了呢?”
她叹了口气,说道:“宋府和京郊都不安全,不知是哪路来的刺客,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