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主,声音冷肃低沉,好听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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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了很久,而且睡的腰板疼,额头的伤口也疼,疼的不敢皱眉,皱一下眉牵扯一下伤口,那滋味太痛苦了。
她睁开眼睛,最先看到的是房顶的大梁,旧时代的房顶不像新世纪的房顶精装过,能看到木梁的结构,墙壁是泥巴墙,里面混着草屑,有些坑洼的地方糊着旧报纸,报纸上写着1970年,这串数字像是烧红的烙铁烫着姜念的眼睛,让她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的确确穿进了这个年代。
她现在睡的屋子还是男主的,应该是男主看到原主丈夫的屋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不像是睡过人的,反倒他的屋子被褥铺平,还有原主的洗脸架子和衣服,到处都有原主生活过的气息。
想来,应该是男主抱她进来的。
男主的屋子也很简单,一张冷硬的木床挨着老旧的窗户放着,靠着床头摆着一张桌子和一个圆木凳,床尾放了一个木头做的简易箱子,里面放了几件原主平时换洗的衣服,挨着房门口放着一个脸盆架子,红底白印花的洗脸盆是原主唯一的嫁妆。
姜念真的替原主委屈。
亲娘为了给弟弟娶媳妇,连一床厚实的被褥和几件新衣服都舍不得准备,就给了一个瓷盆,亏她也拿得出手。
有脚步声从外面进来,姜念手撑着床坐起来,她以为是男主过来了,正酝酿着怎么组织语言,扭过头看到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身上穿着土黄色的衣服,裤子也是宽宽松松的,膝盖上沾了一层土,穿着老旧的布鞋,头发编了辫子垂在脑后,典型的七十年代乡下人的打扮。
“许家媳妇,你可算是醒了。”
赵婶端着饭走过去坐在床边,手里的碗递给姜念,看了眼她头上缠的纱布:“你说你也真是的,家里进了贼你也不知道喊一嗓子,咱两家挨得近,你喊一嗓子我听见了,肯定让我家那口子和刚子赶过来,你也用不着遭这破口子的罪。”
赵婶是隔壁家的,原主嫁过来这几年赵婶没少帮衬她。
姜念对她生出好感,接过她递来的碗:“我那会也吓着了,喊不出声。”
赵婶道:“算你命大,正好赶上陆老二回家探丧,把李牛和刘富那两个崽子逮个正着,陆老二一大早托我照看你,他和队长把人送去县上的派出所。”
赵婶又呸了一声:“那两小子真不是个东西,欺负你刚死了男人,想偷陆老二寄给你们家的补贴,活该他们进局子,就该好好改造改造他们。”
姜念从赵婶的话里得到一个信息,男主把李牛和刘富强女干未遂的事说成入室抢劫,保全了原主的声誉。
寡妇门前是非多,何况还是七零年代,要是让别人知道李牛和刘富是翻墙进来糟蹋原主的,村里一人一口唾沫钉子都能淹死原主。
姜念下午才醒,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赵婶子送的是腌的咸菜和一个窝窝头,窝窝头又硬又难咽,她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去。
七零年代的农村,家家户户都靠着给大队干活挣工分,工分一年一算,家里劳动力多,挣的工分就多,年底领的粮食也比别人家多,姜家一年到头就原主和姜母挣工分,年底分到手的粮食少得可怜,一家人饿肚子都是常有的事,赵婶家有赵叔和她儿子赵刚两个劳动力,到了年底挣的工分虽然没有别人家的多,但一家人的口粮是保住了。
赵婶见姜念吃了几口就不吃了,皱眉问:“咋不吃了?”
姜念笑了笑:“头疼,恶心,有点吃不下。”
赵婶看到姜念脸上的笑愣了一下,别说,这小媳妇长得白净水灵,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怪好看的。
姜念看出赵婶的诧异,她低下头抿起嘴角。
原主因为父母重男轻女的原因,在家一直当苦力,自小性子沉闷,不爱笑也不爱说话,嫁到陆家后和邻里邻居的也很少来往,要不是赵婶是个大喇叭,好多人都以为许家取了个哑巴媳妇。
赵婶走后,姜念在床上又躺了一会,等到天麻麻黑才起来,穿上布鞋扶着墙往外走,屋子外传来脚步声,和赵婶走路的声音不一样,来人脚步沉稳有力,几步就走到门外面。
门框矮小,男人身形颀长高大,进门时低了下头。
他穿着军绿色的军装,和书里描写的一样,长相冷俊,眉峰如山川巍峨,看见扶着墙走路的姜念,男人犹豫了一下,上前托住那只细瘦的胳膊。
“嫂嫂要去哪?我扶你。”
姜念:……
她想上厕所。